“你以前没有为谁说过话。”杜亚琛若有所思。
杜亚琛说这话时,宴喜臣正站在镜子前拈着薄薄的刀片给自己刮胡子。镜子有些脏,他的视线很缓慢地从中与身后的人对上,笑了一下。
“你却还是老样子,独来独往,害怕被人拖后腿?”
“你说了,我当然会答应。不过我只相信你。”杜亚琛下床,欺身而来。他从身后贴近宴喜臣,手撑在盥洗台上,目光炯炯。
他轻巧地夺过宴喜臣手中的刀片,左手捏住他的下颌,右手捏着刀片,从镜中打量他,将他脸侧的泡沫刮掉:“正如你相信我。”
他们没有太多休息时间,三个小时后天刚亮就被杜亚琛揪起来动身。这次执行的是单人或双人任务,去俄罗斯南部解救一名人质,政府的人。人不能多带,太大张旗鼓。杜亚琛原有的计划里只有他和宴喜臣两个人,按照他的战略,两人难度虽然大了点,却也应该没太大问题。何况敌人不给太多谈判的余地,如果他们这边动用压倒性的军事力量,对方很有可能撕票。
路途遥远,他们坐战斗机去。开飞机的是个叫拉菲的俄国男人,名字长而难念,但人却很热情,等他们一上飞机就跟他们分享伏特加。
杜亚琛在作战机上简单地交代了这次任务内容后,旁若无人地盖了本书在脸上开始睡觉。他说睡就睡,五秒钟内失去意识。
宴喜臣见识过杜亚琛对自己身体的指控力强到什么变态的程度,他几乎就是在给自己的身体下命令,而他的身体也完全听从他大脑的指挥,这是很恐怖的。罗森也不以为奇,他跟在杜亚琛身边也有段时间了,唯独段明逸瞠目结舌地看着已经熟睡的杜亚琛,感觉到不可思议。
“所以,不能带太多人去,我们四个确定玩得转吗?虽然他说你们俩就能搞定,我还当他在显摆。”段明逸问。
在宴喜臣高深莫测地跟他确认的确是四个人时,段明逸就有些沉默。他没有执行过佣兵的任务,并不知道佣兵这一套是怎么玩。但是宴喜臣却知道,成熟的佣兵团队各司其职,需要配合的很好。但杜亚琛是个特例,他喜欢独来独往,这毛病到现在里世界里还没什么改进。这也是为什么杜亚琛在黑水的名声,是以‘单人雇佣兵’高价出榜的。
“他本来只想我们两个人去。”
“疯了吧。”段明逸侧过头。
没有更多的对话,他们都抓紧时间在到达目的地之前存储些体力,相继睡去。
宴喜臣也睡着了,但睡得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中途还感到有人扳过他晃动的脑袋,放在个沉稳的肩膀上。他闻到了熟悉的气味,知道那是杜亚琛。想要醒来,身体却又困倦。
心里有些恐惧,害怕这温柔是短暂的,是虚假的,甚至在梦里抱有点私心,如果能一直和他这样下去该有多好。
睡沉的前一秒宴喜臣迷糊模糊地想,不知道在杜亚琛的表世界睡着,是否也会做梦?
刚才他没跟段明逸和罗森说,其实这次的任务的内容他记得,是多年前他和杜亚琛共同执行过的一次任务。去南边的老堡垒解救人质,只有他们俩。他不说,不代表他不记得。不但记得,而且印象深刻。
因为在记忆里,那是他和杜亚琛执行任务之中,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当初,他们清扫了全部的看守和瓦解了对方的防御后,先一步心急想解救人质的宴喜臣,一着不慎迈入了对手的埋伏。千钧一发,是杜亚琛冒着枪林弹雨将宴喜臣救下,将他从死神的镰刀下拖出来。
闭着眼,仿佛还能看到当时杜亚琛咬牙救他的模样,千万人亦往,破釜沉舟,大开杀戒。
之所以宴喜臣印象深刻,他回想,自己就是从那一刻为杜亚琛撼动心扉。
而如今,故地重游,故事重拾,他能唤醒杜亚琛吗?
宴喜臣放任自己的缄默。或多或少地,杜亚琛表世界中的蛛丝马迹,都在向他证明杜亚琛对他有着怎样的感情,怎样的渴求。
在杜亚琛的表世界中,他把自己永远困在了和宴喜臣在一起的那年,循环着。
那是怎样的感情?
宴喜臣闭着眼,胸口某个地方小小地刺痛了一下。
第40章最强心证
他们面前的是一座像碉堡一样的军事基地,对方处于弱势,只有三四十人左右把守这地方。宴喜臣闭上眼,当年执行的这个任务历历在目,当初没有平面图,所以每一步都走得很惊险,但现在不一样。在杜亚琛的世界里,这永远是他第一次执行这个任务,但对宴喜臣来说,他依旧记得里面的平面图。
基地分东南西北四个入口,角楼上都站有哨兵,门口各有两名人员把守。好消息是东南两侧的入口被繁茂的枝叶遮挡,哨兵的方位有视觉盲区,而西北两个方向因为没有遮蔽物,所以几乎没有盲区。杜亚琛的计划是直接从东南两侧突入,放弃西北两面的入口。
本来,杜亚琛自然而然要和宴喜臣一组,但宴喜臣主动提出和段明逸一组,杜亚琛虽有些奇怪,但也没说什么。宴喜臣又自己的考量,段明逸和罗森对佣兵的行动和这个任务都不熟悉,他和杜亚琛作为当年这个任务的亲历者,分头带一个人正好。虽然,杜亚琛现在被魇着。
准备就绪后,罗森和杜亚琛从东边开始突破,而宴喜臣和段明逸从南侧进攻。南侧的墙面一侧枝繁叶茂,他们飞快地沿着哨兵盲区的路径前进,成功地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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