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易知道,越是这样酸甜可口的酒,越容易过度醉酒。他开口缓缓说道,“我十五岁时,贫穷又自卑。直到有一天,我在家里后门的小巷遇到一个男人。”
……
乐闻佳烟也顾不上抽,叫来了酒保再开一支巴黎之花香槟,刚刚的故事绝对值一枝香槟——如果不是杜撰的话。
他咽了咽口水,“然后呢?”
“然后……我们重逢了。”
舒易喝完了手中的鸡尾酒,酒保适时递上两杯香槟。香槟刚刚从冰酒柜中取出,显著低于室温的液体在杯壁镀上一层朦胧的水汽。
乐闻佳还没有都刚刚听到的都市玄幻剧中跳脱出来。虽然这个故事他不可能写出来,写出来也不可能发表;他还是在心里默默喟叹,这个世界五彩斑斓,你永远不知道吧台另一边默默喝酒的男人在十五岁时爱上了从二十年后穿越而来的人。
“现在,我们又分手了。”
“……”
你永远不知道吧台另一边默默喝酒的男人在十五岁时爱上了从二十年后穿越而来的人,在等了他二十年后却分手了。
“能冒昧问一下……是什么原因吗?”
舒易望向露台,露台一角似乎是一对年轻的情侣,从外地来到这座城市旅游慕名而来这家酒吧。
女孩在露台一边不断变化姿势让男孩拍照,男孩富有耐心拍了好几张给女孩检查,女孩责怪道开闪光灯会显得人物太失真,又说这个角度显得脸胖,男孩显得有点不耐烦,呛声道本来就是这样胖啊。
随后那边爆发了一阵争吵。
舒易把视线收回,笑了笑回答,“也许我并不爱他。也许他也不爱我吧。”
他喝完杯中酒,那个叫乐闻佳的记者还在一遍怔怔消化他的回答,舒易叫来服务员,把两个人的账都结了。
红酒、鸡尾酒加香槟,舒易还是醉了。
醒来他已经躺在那个熟悉的屋子,窗帘隔绝了屋外的星光,向宇坐在床边,床头柜上有一杯柠檬水。
柠檬水已经凉了,对于干涸的喉咙却很是诱人,舒易咕咚咕咚都喝了下去。向宇接过空水杯,重新倒了一杯热柠檬水回来。
“我怎么在这里?”
舒易开口才发现喉咙沙哑得厉害,太阳穴突突地疼。他只记得上出租车之前的事,甚至想不起来是怎么和出租车师傅说的目的地。
“你上车后就睡过去了,正好我打电话给你,出租车师傅接了,我让他把你送过来。”
舒易沉默了一会,一口口啜饮着对他而言有点烫的柠檬水,暖流从口腔流入胃,温暖了一路。
“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事。”
向宇还是这么熨帖,舒易身上已被换上舒适贴身的家居服,他感觉身体干燥温暖,想必向宇已经为他用热毛巾擦过身。
“易易,下次别喝那么多了。”
啪——
向宇想伸手摸摸舒易的头发,却被舒易的手打了回去。
我早就不是十五岁了。不要再把我当作一个孩子了。
……(省略)
第12章
1999年,舒易遇到了向宇。
舒易的父母在他七岁时死于事故,小小的舒易在葬礼上被父亲的远方亲戚领回家。
那个被称之为家的地方只是一间十几平米的小屋子,位于拥挤不堪的弄堂,没有厨房,连卫生间也是一个单元的住户公用。养父年轻时在厂子里出了事故瘫痪在床生活无法自理,养母在弄堂附近的菜场做一些小生意补贴家用。
生活的残酷很早就教会舒易,没有谁天生会对谁好。养母把他带回家只是因为她需要人帮忙照顾在床的养父,作为交换他们会负担舒易公立学校的开支,和基本的生活。
每天晚上舒易在地上铺上铺盖,望着角落堆放的杂物和偶尔爬过的蟑螂。他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可以抱怨,只是交易而已,他付出劳动,报酬是活下去的机会。
因此在1999年的小巷里,舒易轻而易举地坠入爱河。
在他人生的十五年里,除去记忆模糊的七岁前,他从来没有接收过不求回报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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