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也还真是厉害啊,她训练的新系统竟然能在全球系统的进攻下防御60多个小时。如果有机会见到她,一定要向她请教一下……”
我没有再听她兴奋的感叹,而是走出了休息室。只见委员们、军队指挥官们和数据专家们都聚集在一个显示屏前,全神贯注地看着上面流动的数据。她们的表情狂热而期待,就像这块屏幕上即将出现上帝的旨意。
我悄悄从她们背后离开,走过空荡荡的走廊,走出市政委员会的大楼,独自走向黑暗的街道。
我驾车向数据中心而去,怀里揣着一把从历史博物馆里“借来”的古董手(l)枪。它的唯一优点是不会受到电子干扰,更不会被系统锁定权限。我j-i,ng心挑选了它,用来结束这场荒诞的闹剧。
车上放着音乐,是那首《我非优雅之人》。109号说得对,这首曲子每一个音符都带着一种不纯洁的yù_wàng,很适合我此刻的心情。
数据中心附近的人员早已疏散,整个区域都一片死寂。天上盘旋着系统的黑色无人机,如一群幽灵无声地护卫着这座白色的环形废墟。我下了车,走向底楼巨大的大门。它为我自动打开,里面的景象让我一阵震撼。
既高又宽的一楼大厅,此刻空旷如一片茫茫无际的雪原。唯有大厅中央竖着几块如白色石碑一样的显示屏,上面流淌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字符。“石碑”之下有一个渺小而孤独的人类的身影,背对着我,就像一座雕像。
我的脚步声在宽阔的空间中响起回音,她却没有回头看我。她完全沉浸在了另一个世界中,已经遗忘了时间,屏蔽了所有外界的信息。
我走到她面前,举起枪,瞄准了她。
她茫然地看向我,良久,才像大梦初醒一般,喃喃地说:“你来了?”
“主系统已经开始接管城市。”我说,“你的时间到头了。”
“不,我还需要十几分钟。”
“你应该知道的,等主系统抓到你,就不是去死这么简单了。”
她沉默片刻,倔强地抿起嘴唇:“我要看到最终的答案。”
我冷笑道:“答案是什么,42吗?”
“不……”她沉吟着,好像在自言自语,“那是人类互相理解以后……”
我听不懂她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手指扣上了扳机。她悚然一惊,叫道:“不要。”
我愣了一下——从没有见她流露过如此哀求的眼神。原来,她也有害怕的时候。
“求你了,再给我一点时间。”她继续哀求。
那个我不懂的世界里到底有什么,能让你沉迷到了可以为之付出生命,放弃尊严的地步?
我感到一阵深深的怨恨,但却无法从她身上移开目光。只因为她这不顾一切的样子实在太美,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惊心动魄的力量。
我叹了口气,无力地放下了枪。
她感激地向我笑笑,转头又看向了显示屏上的那些字符。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我们没有再说话。我能感觉到周围的光线在一点点变亮,这是主系统在重新点亮附近建筑的墙壁。
耳边不时传来杂音。可能是两个系统还在争夺智能耳机的管理权。
a-晗对四周的一切变化浑然不觉。她全神贯注地看着屏幕,眼睛中流淌着异样的光彩,就像一个孩童凝视着浩瀚的星空。我相信,此刻就算天崩地裂,她也不会移动分毫。
远远地传来了低沉的轰鸣。我知道,抓捕我们的人或机器,已经离我们不远了。
“答案到底是什么?”我忍不住喊道。
“等等,我正在看……”她贪婪地读着那些我看不懂的字符。这是她和系统之间交流的语言,描述的是人类语言所无法描述的东西。
大门打开了。外面强烈的光线照得我闭起眼睛。随即,大厅中响起重重的脚步声。
“快别看了!”我再次举起枪,“不能让她们抓住你!”
“不!”她激动地说,“让我看完!”
“她们会把你——”那可怕的想象我根本说不出口。
“我知道……”她凄然一笑,“没关系的,我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求你了。”
身后传来了幽灵一样的声音:“a-01271435-晗,你因反人类罪被捕了,停止抵抗吧。”
我一个激灵,回过头,看见不远处站着三个神色肃然、身着黑衣的人类,胸口的徽章证明她们是全球管理会的代表。蜂拥而至的机械警卫将我们团团包围。携带着麻醉剂的微型机群铺天盖地地飞来,即将把我们淹没……
a-晗猛然转身,大声喊道:“系统,别动我的图!”
奇迹发生了。密密麻麻的微型机停止了前进,悬浮在了空中。机械警卫停下了动作,默默地注视着我们。只有三个黑衣人面面相觑,感到十分震惊。
在这古怪的包围圈中,a-晗又回头快速解读起系统的答案。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墙将她与这个世界隔绝开来,墙外的人只能静默地观看,不敢对她稍有惊扰。
好像过了有一万年那么久。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举起了双手。
一切又从静止中恢复了动态。机械警卫冲过来,抓住了她。
它们同时夺走了我的枪。我没有反抗——没有杀死她,我又怎能一个人解脱?就让我们一起付出该付出的代价吧。
她从我身边走过,露出了我们初遇时的那种令我沉迷的笑容:“谢谢你。”
然后她就被带走了。那些黑衣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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