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没有任何商量,动作流畅地仿佛经常做这种事,江晚晴还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就一脸懵地任人摆布完了。虽说苏湫吟是强制地要求给她擦头发,但动作却无比轻柔,毛巾在头上揉的时候,仿佛是情人在宠溺地抚摸着头顶,随后往下捻起一绺头发一寸一寸地擦着。江晚晴的双手放在膝上,有点不知所措地相互抠弄,她有点无法想象,身后的苏湫吟现在是什么样的神情,也是和她的动作一般温柔似水吗?
苏湫吟原本只是想靠近一点江晚晴,趁机吃吃豆腐,谁知接过干发巾后,眼前的情境突然让她神情恍惚。乌黑的头发披在身后,露出的肩膀白皙而瘦小,水珠说着头发往下流,浸湿了一下片衣裳。她鬼使神差般地用毛巾点了点发尾,然后像以前做过无数遍的动作一样,开始帮眼前的人擦头发。这件事很需要耐心,她从来不想伤着她,就连头发拉扯头皮的疼也不想让她体验,苏湫吟似乎能想象到眼前的人,正面是中分式的刘海,清隽秀丽的五官,眼中流露的高傲眼神,几乎让所有人都臣服于脚下…
苏湫吟的动作渐渐地停了下来,江晚晴便问了一句:“湫吟?”说着伸手去碰自己肩膀上那只手,手被猛地甩开,江晚晴惊讶地回头,却看见苏湫吟脸色苍白,眼神中有一丝痛苦。
“你怎么…”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苏湫吟连忙起身,截断了江晚晴的话:“你头发已经干了,我去洗澡,对了,把那个西瓜切了。”说着就拿着换洗的衣服准备往浴室走。
“等等,我们没买刀!”
听到这话,苏湫吟又倒回来,从自己柜子里抽出一把刀,往江晚晴床上一扔。江晚晴定睛一看,这应当是把匕首,刀柄是螺旋纹环绕,刀鞘则刻着暗纹,对着光才能发现,古朴典雅,抽出匕首,匕身通体乌黑,刀刃锋利,隐有寒光,两侧均有血槽。
这把匕首便是苏湫吟常用的刀,名为暗花,是贺新为凤先准备的利器,又被凤先扔给了苏湫吟。若是让叶佩知道苏湫吟让人用名器暗花来切西瓜,怕是又要气得吐血三升。
走进浴室,任由淋浴的水从自己头顶洒下,苏湫吟的心情渐渐平缓下来。自己已经数次在别人面前表情失控了,这对于曾经的自己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她总是很能隐忍自己的情绪,小心翼翼不被发现。深吸一口气,努力把脑海中的那个人赶出去,匆匆洗完澡,出了浴室发现刚才好像又有人来过寝室了,江晚晴正在关门。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明天开始军训,这个是军训穿的衣服。”江晚晴将苏湫吟的那套放在桌子上,自己的则拆开了试穿。军训服是墨绿色的迷彩长袖外套和长裤,这么热的天真是不怕学生中暑,衣服比正常的码子大了一点,江晚晴穿上后看起来有些臃肿,用苏湫吟的话来说则是土里土气的。
苏湫吟看了一眼便不看了,坐在旁边吃江晚晴切好的西瓜。
“你不试一下你的衣服吗?”江晚晴问,“不合适现在还能换,明天可能就来不及了。”
“算了。”苏湫吟摇了摇头,要她穿这么丑的衣服,真是太为难她了,能多拖一会儿是一会儿,说着递了一块西瓜给她。
“谢谢。”江晚晴接过西瓜,一边低头默默地啃着,一边偷偷瞄苏湫吟。苏湫吟只吃了一半,很明显剩下的是留给她的,随后起身去洗了手,暗花被江晚晴洗干净擦好了,苏湫吟拿起来看了一下,就放回了原处。
“我先睡了。”苏湫吟说了一声,江晚晴连忙低头假装继续吃瓜,嘴里应承了一句,就听见苏湫吟悉悉索索上床的声音。看着被拉下的帘子,江晚晴心里想着,这人虽然看起来冷漠不好相处,但实际上却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呢。
狭小的走廊,空气中弥漫着雨天的霉味,这味道也从未散去过,不论天气的晴雨。光线很暗,苏湫吟走着差点被绊了一跤,低头一看,是一个人的腿。
这个人靠在残破的墙上,仿佛死了一般,整个人散发出许久没有洗澡的酸臭味,骨瘦如柴,病殃殃的,头歪在一旁,脸上却是一种享受的神情,衣衫褴褛,手臂上有好几个针孔。
“垃圾。”苏湫吟骂了一句,跨过了他。走廊尽头好似还有好多类似的人,苏湫吟觉得自己好像走在垃圾堆里。皱着眉头找到房门,外面这层的防盗门已经有点生锈,拉开的时候发出刺耳的咯吱声,能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关好防盗门,里面是一扇木门,门上贴了个倒“福”,已有些年岁,虽不是自己贴的,但看着总能让苏湫吟心里有些许安慰。
门很难开,把钥匙插进去,几乎扭不动,将门向上提了提,又撞了几下,才终于把门打开了。
“我说,我们要不要换个新锁,这锁真麻烦。”苏湫吟费力地把钥匙□□,屋内也很暗,没有人应她。苏湫吟关上门,摸索着将灯打开。
“师父?”苏湫吟喊了一声,依旧没有人回答,突然有一阵悲怆的小提琴声从阳台传来,这首曲子凤先很喜欢,有哀,有怒,但她拉出来总有些悲凉的意味。苏湫吟仿佛是被琴声勾进了客厅,遥遥地看见飘飞的雪白窗帘背后,有个人腰背挺直,姿态优雅,深情地拉着小提琴。
窗帘掀开一角,女子穿着高贵典雅的白色礼服,侧脸是东方美人优雅气质和西方美人深邃五官的结合,长发顺风飘然,漆黑得宛若泼墨,额前的刘海微微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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