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听不出来,他能够听得出来,唱的,已然是不比一般的戏曲大师差了,大师级别,能够根据人物来对比自己的唱腔,进行一种改良,使之形成自己的理解,眼前之人却是完全做到了。
周围的人虽然听不出什么,但是却能够感受到一种无形的气场,本是嘈杂的地方,却是难得的静了下来。
安静的落针可闻,声腔一变之后,飘逸大气,酣畅淋漓,如果刚刚是一位贵妃仙子的话。
现在便是一位铁血男儿,虽然不是金戈铁马,但是能够听出那种风烟尘沙韵味,将一个中年男子沉着凝重的气息完美的塑造了出来。
流水一丝不苟,姜然也没有什么花腔,一个男子,本就应该大方的唱,不会有丝毫的拘泥,这样才能够唱的更加的融入生活,鲜明的个性,再加上独立的唱腔,这就是姜然对这一段的解读。
桑园会最精彩的一段,也就是秋胡戏妻,秋胡新婚三日,被征召入伍,十载后,得官归来,见到妻子采桑,却调戏妻子梅英,这一段的故事,甚至可以追溯到元杂剧之中。
这一段流水,是刚刚回来,看到妻子在桑园采桑之时,所见所感。
“行人路上马蹄忙。”
“坐立雕鞍用目望。”
“见一大嫂手攀桑。”
看到一位女子在桑园采桑,姜然只是一个眼神看过去,便是让得李祖光老者心下震撼不已。
这才叫深藏不漏,唱什么昆曲呀,唱什么青衣呀!
老生唱的直接可以跟专业的比了,甚至,可以跟一些戏曲大师来比了,老生现在流传下来的大师,也就那么几个人,大宗师更是一个没有,这唱腔,在现在,几乎就是无敌的存在了,未来更是可期。
“前影好似罗敷女。”
“后影好象我妻房。”
“本当下马来相认。”
“错认了民妻罪非常。”
一个转音,让得老者的琴弦也跟着颤动了一下之后,方才作为结尾。
“不玩儿了,你耍赖。”老者将胡琴放在了一旁,吹胡子瞪眼的说道,“本来还想培养你当个程祖那样的大宗师的,但是看你这老生的进境,距离大宗师已经不远了吧。”
“有前后四大须生,皆是可以达到开宗立派的人物,你现在的实力,已经不比少年时期宗师差了。”
姜然,“......”
是吗?他老生一直是瞎唱的呀?
至于为什么老人会这么说,姜然猜测,可能是平行世界的老生流派更多一些,所以风格也很明显,各有千秋,所以集采百家之长,这样看来,还是颇为爽快的。不仅仅是唱腔风格方面,还有唱念做打,都是独树一帜的。
简单的一段流水桑园会,却是让叫好的人连天而起。
掌声如雷鸣,他们虽然不知道姜然的老生达到了一种什么程度,但是,却能够感受到一种人物,无论是人物情感上,还是从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的刻画和描摹上面,都是一样的耐人寻味,让人能够唤起一种男人的热血。
这才是真正的男儿,铿锵之中有着沧桑的故事,却面对妻子的时候仍能是含情不发。
这就是一个古代的男子,不是那种儒雅大方,而是一种真正的经历过拼杀之后,加官进爵,转回家乡,情感会不会有些许复杂,但是这个时候,看到自己的妻子桑田采桑,是否会有什么情绪波动。
姜然能够将之完美无缺的描画出来,甚至于说,每一个动作神态,都在情境里面。
这就是大师啊,不仅仅是能够融情于境,还能够在情境之中随意的转化,唱出自己对于人物的理解,唱出风格。
不要说什么人生阅历少,年纪轻,戏曲的表现力,确实是在于阅历上,但是表演的,也都是同龄的人物,哪怕是年龄稍长一些,也只是心境上的变化,举手投足之间,若是真的去演的话,是看不出来差别的。
自一百年前以来,哪个名角不是几岁便是开始登台,甚至于说,十七八岁的时候,都已经开始自己挑班唱戏,自己养活一个班组了。
从来没有什么年轻一说,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只要是表演的细致入微,便就是那个人物。
“你老实说说,旦角你也会,老生你也会,你什么唱的最好?”老者吹了吹胡子,说道。
这也是身旁的众人想问的,什么唱的最好?
旦角儿已经是让人惊艳了,距离真正的戏曲大师也只是差了那么一步之遥,只差是一种圆满的个人风格了,但是现在的老生,已经不是惊艳这么简单的了,而是一种真正的好!
可以让人叫好连天的那种好!
“我唱得好的吗?”姜然思考了一下,“我觉得我越剧唱的还行,评剧也还凑活,潮剧尚可,豫剧唱的还不错,胡琴拉的也还可以......”
“打住吧,你就没有差一些的?”
“没有吧,无论是地方戏,还是传统戏,我都学的差不多了,差一些的,阻拦我进境的,是那些乐器,因为有的乐器失传了,就很难临摹出来那种感觉。”
老者摇头笑着说道,“换句话来说,只要是流传下来的乐器,你都会?”
“差不多......”
古时流传下来的乐器很少,但是每一种,都是经典中的经典,从乐理,到真正的如何演奏,姜然都练习过无数遍了。
“你说胡琴你也会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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