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袁奇在一张方桌前坐下,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碗水,倒完后却没去拿茶碗,反而抬头冷眼看着跟着他一起进来的长衫男子。
“周夫子,你没骗我吧?”
扑咚一声,长衫男子冲着袁奇就跪地道:“小人哪里敢欺骗大当家的啊!小人之前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啊!”
“实话?刚才的情景你也瞧见了,你觉得我是这里糊涂了还是眼瞎了?”袁奇冷哼一声,伸食指点点自己的脑袋。
“娘西匹!你这个杀头胚敢骗老大和老子?看老子不砍了你的脑袋!”边上老三一脚就把周忠良踢了个跟头,气势汹汹地就要拔刀子砍人。
“大当家!三当家!小人可不敢说谎!不敢说谎啊!”周忠良脸上鼻涕眼泪一大把:“那朱五公子叫朱怡成,千真万确是朱三太子之孙啊!您可别忘了,有之前在官兵尸身上搜出的公文为证啊!”
袁奇神色一缓,周忠良这话倒也没错,他们杀了官兵后的确在黄杰的尸体上搜到了公文,公文里也写的清清楚楚朱怡成的身份是什么,再加上还有县衙提供的朱怡成亲笔画押供词,贪生怕死的周忠良应该没这么大胆子骗自己。
“你说是就是?老子还说你是小娘养的呢!什么狗屁公文就不能做假?”老三嘴里骂骂咧咧道:“朱三太子的孙子?我呸!要是这小白脸真是朱三太子的孙子朱五公子怎么会看不明白大当家的暗语手势?分明就是你这老小子贪生怕死在胡言乱语!”
“小的不敢,这官府的公文哪里能做得了假?公文上还盖着府衙大印,还有县衙的交接文书也在呢。至于您说的这暗语手势……朱五公子看不明白也不奇怪呀,朱三太子化名何诚,又名王士元,此人在余姚县里一躲就是数十年,其间根本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如果不是念一大师和叶大当家先后起事失败被牵出真实身份,或许这朱三太子到寿终正寝也不会有人发现。大当家,三当家,你们想想,朱三太子出自天家,在乡野隐居多年,如何能懂你们老君门的暗语手势?何况就算他自己懂他不可能告诉其子孙啊!如此大的事一旦走露风声就会引来滔天之祸!”
袁奇听的一愣,周忠良说的这些倒是他没想到的,仔细琢磨琢磨也有道理,当即脸色缓了下来。
“就算是这样,可那小白脸前面见了大当家却一言不吭又算怎么回事?我们可是义军,难道他被我们救了不应该欣喜若狂?”老三在一旁愤愤不平地喝问道。
“三当家,朱五公子年幼又突逢家中巨变,再加上刀光剑影的一路折腾,这身子骨又弱,少年人初见大当家的赫赫威风当然会有些手足无措,一时间失了方寸这也是人之常情嘛。想来等朱五公子好好休息两日,恢复了身子,再由老夫去开导一番,自然就不相同了。”周忠良连忙陪着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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