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陛下,叛军已经打破红叶堡,离王都只有两天的路程了!”
衣甲散乱的骑士直起身来,面带惧色地对桌子后的女人道:“属下认为,您应该立刻劝说陛下和您一起暂离王都,叛军光前锋就有一万多农夫和刀盾手混杂的步卒,还有八百多名半甲的轻骑士,王都守军不到一千人,我们……”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女人疲倦地揉了揉眼睛,站在她后侧的威廉抬眼望去,一对黑眼圈儿正挂在那双顾盼生姿的眼眸下方,让她美丽的面孔变得失色不少。
“王后陛下!属下不是怯战,只是王都留守的军队久疏训练,面对那些拿着草叉棍棒的农奴还能打打,但叛军还有数量相当的骑士,如果不离开王都的话,您和国王陛下实在难……”
“我会考虑你的建议的,你现在去找我的女官,让她替我给科尔公爵发一封信吧,问问大公阁下的部队走到哪里了。”
“陛下!您不能指望科尔那个老狐狸,他根本就……”
“好了!”
女人伸手压了压示意骑士停下,一双妩媚的桃花眼颇有威仪地瞪着他。在把他瞪得低头不语后,女人有些愤懑地道:“王都守军说是有一千人,实际上八百都不一定有吧!我不指望科尔公爵的援军,难道指望你们这些人给我卖命吗?”
看着单膝跪地呐呐不言的骑士,女人无奈地摆了摆手。“算了,这也怪不了你,下去送信吧。”
在骑士逃也似地退出殿门后,女人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疲惫万分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叹了口气幽幽地道。
“威廉,你也觉得我该带着陛下逃跑吗?”
她的声音如呢喃一般细微,但拄着大剑站在他身后的威廉仍旧听得一清二楚。他大力摇了摇头,头盔的衬边磕在铠甲的领子上,发出了难听的刮擦声。
“王后陛下,我只是一名侍卫,我的职责是护卫您的安全,并没有对紧急军情发表看法的资格。”
“呵呵。”女人无奈地笑了笑,面上的神色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激愤。
“这两年跟着我到处镇压叛乱的你都没资格,那些蠢材岂不是在女人背后一言不发,老老实实地做一个负面情绪垃圾桶,权当自己是个哑巴。
女人发泄了一会儿后,有些无力地瘫倒在椅子上,疲惫地道:“这几天一直和这些混账扯皮,连觉都没怎么睡。威廉,你去把艾米丽叫来,让她帮我揉揉脑袋。”
“王后陛下,艾米丽已经死了,为您挡了叛军神射手的冷箭。”
女人怔了怔,随后有些颓废地喃喃道:“对啊,艾米丽已经死了,替我挡了箭……那你来帮我揉揉脑袋吧。”
面对女人的要求,威廉怔了一下,随后松开手中的大剑上前一步,用带着铠甲的大手轻轻揉搓着女人的太阳穴。
“嗯~”女人发出了一声慵懒的声音。柔软的身体微微舒展,阖上了妩媚的桃花眸,缓缓靠在了椅背上。少顷,她好看的眉头一皱,有些不满地道:“把手甲摘了,甲片都挂到我的头发了。”
威廉点了点头,将手甲取下挂在了腰后的丝绦上,随后伸出满是茧子的大手,轻柔地在女人的太阳穴上抚摸着。
粗糙的指腹划过颞肌,轻压安眠穴、摩擦百会、揉按风池穴,最后搓热了双掌,在她冰凉滑嫩的下巴两侧热敷了一会儿。
“这手法是艾米丽教你的吗?唔,好舒服。”
威廉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摇了摇头,心说不是,这其实是我在理发店久按成医自学的,当初理发小妹就这么给我脑袋来了一套,成功忽悠我办了两千块的理发卡,我足足剃了两年多,直到穿过来都没花完。
身姿柔美的女人坐正了身体,旋转了一下僵硬的颈项,随后把头向后仰,缓缓靠在了威廉的铠甲上。
她喃喃地道:“你知道吗,那两个蠢货根本没有做公爵的能力,他们的领民每天光活着就已经很吃力了,要不然也不会被裹挟着反叛国王陛下。就这样我还要派部队扑杀他们,我觉得自己就像那些骑士小说里的恶毒王后一样……”
“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威廉不发一言,专心致志地当自己的洗头小弟。
擦、按、摩、拿、捏、拍、敲……指、掌、腕、拳、关、节、腹……先提后啄、九重一轻,努力在女人秀美的头颈上刷着按摩技能的熟练度,仿佛头上不断飘起一个又一个的+1、+1、+1……
“不想理我吗?”
女人自嘲地一笑。“也是,你和艾米丽关系那么好,她连吃饭的本事都教你了。看她平时总缠着你,我就知道她肯定对你有好感。现在她为我挡箭而死,你还没成年的时候就要跟着我上战场,是我对不起你们……”
“王后陛下您言重了。”
威廉淡淡地说道:“艾米丽一直将您当成姐姐一样看待,为您挡箭也是她自己的选择。至于扑灭叛军的事,您做的对不对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裹挟领民的那些‘新贵族’们,是绝对无法带给他们安宁的。”
威廉只觉得王后柔软的脖颈一僵,接着一只冰凉的小手探了过来,牢牢地攥住了他的大手。
“谢谢你,威廉。”
女人缓缓站起身来,转过头感动地凝视着他冷淡的面孔,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我也是这样想的,才一直坚持了下来。埃顿和凯恩的领民固然无辜,那些被叛军毁灭了家园的人又何尝不无辜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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