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临槐镇出来,下一站是麒久城。车队的消息、悍匪断海拦江裘海山及其匪帮授首的消息,也由临槐镇开始向处扩散、传递。
宁小七成功脱身的消息,也随同这个消息,传回锦肖城。
麒久城有家林成镖局,曾被裘海山一伙劫过两次镖。
二十多年前,裘海山劫过一次。十多年前,裘海山带着两个儿子和毛侯等人,又劫过一次。
据裘海山记载,头次劫镖,财物共计价值约九千贯。第二次劫镖,财物共计价值约七千贯。合计约一万六千贯,平均一次八千贯的财物。
这些财物对于一次出动百多号人的强盗帮来说,并不算多。
以振风镖局被劫镖银为例,五千贯钱相当于五千两银,若是平均分下来,每人不过四五十两银。但是武功高的拿得多,武功少的也就分得十两银。
只不过振风镖局那趟镖全是文钱,拿到手后分起来不费事。
不像其他镖,有钱有货。货还要卖了才算钱,又无法按正常价卖,通常会比市面上便宜不少。
且货物没有钱那么好拿好运。
宁小七在临槐镇破了案,将梁厚夫妇谋财害命揭穿,一时间在临槐镇有了名声。
从临槐镇到麒久城,走路需要四个时辰。马车比走路要快,车队的马只走不跑,所以也要三个半时辰。
宁小七他们在临槐镇住一晚,与县衙的捕快一起喝酒喝醉。第二天抽到一颗牛力丸后,才启程往麒久城。
此行前往麒久城,竟也有不少去麒久城的人同行。那些马车上挂的人头,不同让人害怕,反而给人壮胆。
有这些人头在,谁还敢再来劫道,便要将他们的人头一同挂在马车上。
到了麒久城,宁小七将那些人头收起,才让车队入城。
这么大的车队还有一群马,才有几个女人和小孩,顿时引来好奇的目光。
待到了林成镖局,镖局的人还以为来了大生意。
“你们总镖头可在?”宁小七上前询问。
“在的,在的,捕快爷稍候。”
随后,宁小七便听到里面传出声音。
“总镖头、总镖头,大生意来了,大生意来了!”
“外面来了一个车队,好几十辆马车和一大群马!”
镖局里顿时热闹起来,有不少人出来观看,其中就有趟子手。
很快,里面出来一个长须高个的武者。步伐稳健,面相威严,年纪已过五旬。一身劲装软底靴,双手茧厚指粗。
随行还有两个年轻人,走路沉稳,功底不凡。
一个二十多岁,个头不高,身材横厚壮实,脸庞浑圆。
一个十九岁左右,个头高,样貌俊朗。样貌与走在前面的武者有几分相像。
宁小七拿醉眼朦胧一看,顿知来者确是林成镖局传人。
林山海,林成镖局总镖头,林成镖局林家传人。化劲七重,擅长林家枪法。
顾武,林成镖局镖头,化劲五重。
林中,林成镖局镖头,林山海儿子,化劲四重。
宁小七看到他们出来,向前抱拳。
“三位,在下锦肖城捕快宁小七。”
略带欣喜出来的三人,顿时神情微变。
锦肖城的捕快?
“林成镖局总镖头,林山海。”
“林成镖局镖头,顾武。”
“林成镖局镖头,林中。”
三人报完名字,静待宁小七有何说法。
“林总镖头,悍匪断海拦山裘海山及其同伙已被剿灭。从裘海山账本上记载,曾在二十多年前与十多年前劫过贵镖局的镖。此次前来,特来告之。”
林山海心头一震,脱口而出:“断海拦山裘海山?我们镖局的镖竟是他所劫!”
林中却是怒道:“可恨,原来是他们!可惜未能亲手将其斩杀,为我林成镖局众人报仇雪恨!”
顾武却问:“宁捕快所言,可有证明?”
宁小七从过两本裘海山登记的本子,翻开记有林成镖局镖物的页面,展示给林山海看。
一本是二十多年前的,另一本是十多年前的。
上面写有何年何月何地,大概杀了多少人,杀的是谁,劫了多少货,大概什么货,都写得一清二楚。
林山海回想当年之时,全家缟素,镖局历经两次重创,曾经两次低迷不振。最后经过努力,又慢慢恢复,他的双眼不由通红。眼泪也禁不住流了出来。
二十多年前,他还不是总镖头。那次押镖价值近万贯,由当时的总镖头,也就是他父亲亲自押送。
没想到,他父亲从此一去不复返。那一趟镖,押镖的镖头、镖师、趟子手,全部被杀无人幸免。
更可恨的是,不知是何人所为,也打听不到是哪路强盗做的案。
噩耗传来,他当时埋怨自己没有一起押镖,心想若是有他在,或许情况会不一样,能救回父亲和其他人。
他父亲死后,镖局由其叔接管。
十多年前,镖局押送一趟价值超过七千贯的镖。这一次,他也和上次一样,去押了其他镖。
结果,惨案再次发生。镖物全失,人手皆亡。
这一次失镖,总镖头没有亲自去押镖。事后林山海其叔卸任总镖头,将总镖头位置让给林山海,自己离开林成镖局追查凶手,从此未归。
林中从父亲手里接过本子,仔细观看。
二十多年前,他未出生。
十多年前,他还是少儿。
但是,那年的情景,他永生难忘。
林成镖局缟素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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