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今天,总共才两次。
第一次是他入职两个来月的时候。那时街坊四邻偶有议论,说这个小杨大夫
看上去人不错,就是咱们去看病就像是没花钱似的,让他开点药,实在是太难了
。还有人说,小杨大夫就会开两样药:喝开水,多休息。
后来一次下班后,杨乐山记得很清楚,正是秋冬的流感季节,吴默村叫住了
刚要走的小杨大夫。两人来到诊所后面的办公室,吴默村依然是脸色平静的说,
杨乐(yao)山,这里不是你实现你的医学理想的地方,这就是一个城乡结合
部的小诊所,要的是短平快的治疗。
小杨大夫刚要反驳,准备向吴大夫普及一下滥用抗生素的危害,这时一下子
反应过来,刚刚吴默村称呼他的名字与以往不同,原来这个家伙一直知道他名字
的真正叫法。
吴默村好像完全明白他的心理活动,又接着说,这些人看完了病,还要去出
车,去开店,去上工,有的人为了工作,可能根本就不敢喝水,你知道吗?缓了
缓后,吴默村的语气里多了一丝无奈,接着说,在咱们这儿,最起码还可以保证
规范,卫生,你说是不是?
后来,街坊四邻对小杨大夫的评价又变了,说这个小杨大夫人确实不错,就
是有一些磨叽,开个点滴也要讲解半天。
从那以后,杨乐山就开始称呼吴默村「老板」。
事后回想起来,这一次谈话,似乎是把孔老夫子的「名正则言顺」和「仁者
乐山」都做了一次当代版的诠释。
似乎是和杨乐山的几句对话,就已经耗尽了吴默村好不容易积聚起来的力量
。小杨大夫走后,吴默村刚刚挺起来的头又垂了下去,看上去他又回到了那种昏
昏沉沉的状态。高玲玲走上前来,端着一个有吸管的杯子,轻声说喝口水吧。他
闭着眼睛,努力张开仿佛有胶水黏住的双唇,小心地吸了几口水。有多少天啦,
这是他第一次有意识地喝的水,这极普通又是极甘甜的水呀。
那个女人还没有走,接着在他的周围鼓捣着什么。凭着医生的直觉,他知道
女人大概在更换他的尿袋。管他呢,无所谓了。这妇人初见他时,他还不知道比
现在惨多少倍呢。反正杨乐山已经被他撵走了,也没什么好丢人的了。
这女人的身上有一种古怪的沉静的气质,让你不由得认命,好像这一切都是
理所当然的。完全不同于杨乐山那种做作的虚张声势,欲盖弥彰,她的动作果断
,专业。现在她应该是在清理他的下身,吴默村想看一看自己下半身的状况,却
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没有这个勇气,甚至连问一下的勇气都没有。他知道自己
的下面现在干干爽爽,却说不上来,是自己感受到的还是仅仅出自于自己的想象
。吴默村仍然闭着眼睛,于昏沉之中想到,也许正是因为是陌生人,无需因为他
的新的境况,做出任何的调整,才让他没有任何的负担。他再一次想到,无所谓
了,就这样躺着吧。
还没到下班时间,王忠田就过来了。他一边在吴默村的身上敲敲打打的检查
着,一边和他轻松愉快的开着玩笑。吴默村也不出声,眼睛跟随着在床的四周游
走的王忠田。
该检查的终于检查完了,王主任终于不得不停了下来。他和吴默村对视一眼
,好像暗暗地叹了口气:几处外伤就不和你具体说了,缝针的地方愈合的挺好,
没什么问题。拍拍手中的病历本,习惯性的舔了舔嘴唇,王忠田接着说,主要是
腰椎这一部分,你原来就有点腰间盘突出,这次撞击应该是又加重了,然后脊髓
受损,那里的情况比较复杂,所以我决定采取保守治疗。
听完了,吴默村毫无反应,一声不吭,又闭上眼睛躺回到枕头上。王忠田看
上去挺泄气,马上又气哼哼地说道,你也知道,咱们做医生的,能解决好百分之
三十的问题,就可以说是神医了,关键还在于你自己要努力。
看躺着的那人还是没声音,又说,我说了,情况很复杂,也可能几周就好转
了,也可能要半年一年的,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那母子俩一下。
躺着的人只是不易觉察的摇了摇头。
王忠田又是气哼哼的语气:下次我让贺梅来,让她来决定,才不管你同不同
意。
真就像王忠田说的,吴默村的状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好转。外伤基本
痊愈,淤青都已消退。力量在恢复,手臂活动的范围大大增加。只是复杂的情况
依然复杂,下半身还是无法动弹,唯一的进步是当高玲玲为他做必要的清理时,
他好似可以做出一点点适度的配合。
每天早上小杨大夫都过来,帮他挂上当天的吊瓶,和他讲讲诊所的情况。谁
又来看病了,他怎么处置的。这个时候高玲玲就趁机出去采购,买当天的菜。小
杨大夫走后,高玲玲同他一块儿吃饭,和他讲讲菜价以及市场的见闻。相比于小
杨大夫,吴默村更喜欢听高玲玲的家长里短。对每天应做的治疗流程,两人越来
越配合默契,颇有一种老夫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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