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谁最该死
没有一个该死的人,认为自己该死。那些认为自己该死的人,反而不一定该死。
比如蔡京,就不认为自己该死,他那个逆子,或者说是逆弟蔡攸,才是最该死的人。
这不,赵大锤刚离开皇宫没多久,汴梁城就开始闹腾起来了。闹腾的方法很简单,也很老套——讲故事,后世的说法叫编段子。
报仇心切的蔡京,为了报复蔡攸,不惜赔上自己的老脸,自曝家丑。授意一众帮闲把蔡攸勾搭他十几个小妾的故事描写的香艳无比,绘声绘色。
汴梁的百姓们,向来就对那些达官贵人缺乏敬重之情,最喜欢在茶余饭后讨论一下他们的私生活。
当年,一代权臣文彦博的小妾和马夫私通,被老百姓们描绘出了各个版本,为大家的生活平添了许多乐趣。
蔡氏父子掌权多年,却一直没有什么段子流传出来,实在是让人觉得很不正常。
权贵嘛,不应该是极其混乱,极其不堪才对吗?你这纯洁的跟一朵白莲花似的,多不合适?
“嘿嘿,听说了吗?小蔡把老蔡的小妾都给玩了啊!”
“我大姨夫的邻居的弟弟在老蔡家当家丁,据他说,可不止是一个小妾哟!”
“咋地,还能挨个都玩一遍啊?”
“听说是一起玩吧?”
“小蔡的身体真是好啊!他天天都是吃啥,这么厉害?”
“顿顿老虎鞭吃着,别说才六十,就是八十也照样龙精虎猛啊!”
…………
各种段子,在蔡京的推波助澜之下愈演愈烈,不到半天的时间,就传得人尽皆知。甚至在蔡攸当值的时候,就明显感觉到,别人看他的目光似乎有些奇怪。
右相李邦彦还笑呵呵对蔡攸说:“居安兄果然是我辈中人也!我这个浪子宰相的名声,是错付了啊!”
正当蔡攸惊愕莫名的时候,门下的小厮忽然连滚带爬地跑来:“不好了,太老爷把老爷给告了!”
“蔡京以何名义告我,又是在何处告我?”蔡攸是一脸的无所谓,“他告得了我吗?”
“开封府,他说老爷忤逆不孝,罔顾人伦……”
开封府,开玩笑呢?
你以为是包拯在世的时候,谁的状子都敢接,谁的面子都不给?现任开封府尹慎京,有那个胆子接这个状子吗?
审理枢密使,谁给他的胆子?
小厮很为难地说道:“慎大人本来是不想接这个案子的,可,可老太爷……”
“蔡京,以后只喊他蔡京便是。”
“是,是蔡京。那蔡京以死相逼,说慎大人如果不接下状子,就属于官官相护,丝毫不顾及父子人伦、孝义大道,他就要到官家那里弹劾慎京。”
“本官如果不去,开封府难道还敢来传唤我不成?”
区区开封府的衙役,如果来政事堂传唤当朝一品大员,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小厮又为难了:“恐怕不行吧。据说,外出体察民情的安乐侯,也在开封府等着。”
嘶,蔡攸不由得一阵牙酸。
怎么到哪里都有那个孙子的事儿呢?
俺们老蔡家的事儿,你就不能少掺和点吗?
…………
“不行,不行!”
开封府大堂,赵大锤对慎京府尹的要求严词拒绝。
“有皇叔在,本官焉敢窃据主位,而让皇叔旁听?”宦海沉浮多年的慎京,绝不是个神经病,反而很知道该怎么样和上官打交道。
古语有云,恶贯满盈,附郭京城。
在汴梁这地界上,三省六部的官员无数,达官贵人遍地走,宗室勋贵不如狗的地方,开封府尹就是个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谁也不敢管,谁也不能得罪,平时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和稀泥,当和事佬。
像今天,原老太师蔡京状告现枢密使蔡攸的案子,就属于最主要的工作之外的工作。咱能管哪个?我能说什么?我说的有用吗?
继续和稀泥吧!
好说歹说劝了半天,蔡京就像是吃了秤砣一样铁了心了,就认准开封府了,就逮着慎京照死祸害了。
咱能换个地方,找个脑袋大点的人坑吗?
就在慎京觉得自己要崩溃了,几乎要暴走的时候,天上掉下个可爱的小皇叔——赵大锤。
据赵大锤自己说,他是因为外出体察民情,发现了一些不法分子。就准备到开封府报案,请青天大老爷包拯来明察秋毫一下。
包拯都作古七十多年了,哪里还能再开封府断案?
再说了,这还有个太师的案子没处理呢,您这个皇叔又出来捣乱,这是要玩死我的节奏吗?
好在,皇叔的觉悟还是很高的,一点都没有摆谱。听说有太师要告枢密使的案子,一下子就把他自己的案子抛到了脑后,欣然要求旁听助审。
就是那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实在不像是有什么好心啊?
管他呢,只要有这尊大神在,好歹有个推脱的地方。蔡家那爷俩再牛,还敢跟皇叔对着干吗?
前两天的大朝会,小皇叔可是实实在在地风光了一把。与官家平起平坐,那可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不来?他敢!”
赵大锤对同样担心蔡攸不给面子的慎京说:“他只要敢不来,明天,不,就今天,老子就把他的枢密使的头衔里枢密俩字给去掉。”
“何意?”
“就剩个屎了呗,还能是啥意思?”
慎京没那么大的胆子,还是担心地问道:“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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