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热热闹闹吃了一顿年夜饭。岑参只与张浒聊嗢鹿州地理与本地过年风俗,使得原本心中忐忑的张浒精神一震,滔滔不绝说起来;石天巧拉着丽娘,又指着三个孩子,不知在说些甚,只见丽娘不时轻笑;五个亲卫自然也聊得欢畅。
吃完了饭,众人又在屋内闲聊一会儿,不知不觉就到了亥时末。天佐年纪还小,这几年家里状况也好了许多,吵嚷着要烧爆竹,跑去后院抱着自家买的竹子向大街上跑去。
“走,咱们也驱赶年兽去!”张浒笑道:“点了爆竹年兽就不敢进家里祸害!顺便也解解酒。”
“走,走,走!”五个亲卫也连声说道。他们虽然上过战场,但在相对简单的军中还都是少年心性,听见外面欢闹的声音早已忍耐不住,这时立刻起身,将后院的竹子都抱起来,跟在天佐身后出了院子。
“刘錡,咱们也去点几根竹子。”岑参也笑着对刘錡说道。他虽然不信年兽之类的传说,但过年高高兴兴的喜庆日子,他也沾沾喜气。
“啊!是。”听到天佐那话,刘錡似乎想到些甚,低头沉思,这时听见岑参的话才回过神来,答应一声。
“你在琢磨何事?”岑参不由得问道。
刘錡却只摇摇头,并未说话,起身出了院门。岑参虽不解,但也没放在心上,也走到街面。
这时大街上热闹非凡。本地百姓不论汉人突厥,大多在这一晚守岁,快到子时都来到街上,一边看着家里的小孩子或少年人点燃爆竹,一边听着爆竹声与左邻右舍拜年。
“天佐,小心些,别把火点到身上。你穿的可是新衣服,要是点着了,我让你一年都穿破烂衣服!”石天巧不停嘱咐道。
天佐很明显被他妈吓住了,本来稳稳拿着烧着木棍的手忽然颤抖起来,本来烧不到衣服,听见亲妈的话却有火星差点儿呲到衣服上。见此石天巧又要说话,被刘錡拦住了。“婶子,一件衣服而已,就算溅到火星也不值得骂天佐。”
“要是旧衣服我也不说啥,新衣服要是烧了太可惜。”石天巧道。
“哎,在他前胸系上围裙,就不用担心溅上火星了。”她忽然想到了解决办法,忙回屋拿出围裙,要给小儿子套上。
“娘!”天佐一边躲一边叫道。别人穿的都是新衣服,点爆竹也没系啥外套,就他要套围裙,他才不答应!
“张家婶子,你就别非要给天佐套围裙了。”这时有人在一旁笑着说道。
“这可不成,我非给他套上不可!”石天巧道。
那人又劝了几句,见石天巧不听,又对刘錡说道:“刘家哥哥,你劝劝张家婶子吧,小孩子都好面子,天佐定然是不愿意套的。”
“行。”刘錡本就打算出言,这时答应一声,劝说石天巧。听到他的话石天巧果然不再逼着天佐套围裙,但又反复嘱咐他。
“差点儿忘了给刘家哥哥拜年。卓桠祝刘哥哥新年万事如意,早日升官!”那人又笑着说道。
“我也祝卓妹妹新年福星高照!”刘錡也回礼道。
见他们两个互相拜起年来,一旁的几个年轻人走过来,向他们拜年。刘錡与卓桠也立刻回祝。
“刘家哥哥,某听说你今年来了客人?怎又来这里过年?”拜完年后,其中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问道。
这少年话音刚落,先前与刘錡拜年的卓桠就悄悄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而且又用目光示意。可少年却一脸迷茫的看向她,丝毫不知缘故。
刘錡将他们的动作看在眼里,但只是笑着回答:“在这里过年多热闹。在我家里,就那几个人可没这么喜庆。所以我就带着客人也来这里过年。”说到这里,他忽然又反问道:“你问这个作甚?怎么,米特,你不欢迎我来这里过年?”
“怎会,”名叫米特的少年立刻辩解道:“刘大兄在这里过年,我高兴还来不及,岂会不欢迎!”
“我听你这话说的没甚诚意。”刘錡故意逗他,又道。
“怎样才算有诚意?”米特没听出来,又赶忙说道。
“你脱了外衣在大街上跑一圈,我就相信你有诚意。”刘錡本想说让他裸奔,但考虑到身边还有两个少女,就改成这句话。
“啊!这,天这样冷,脱了外衣会染风寒的,不如……”
米特话没说完,就被卓桠打断道:“米特,刘哥哥逗你呢!你还当真了!”
“啊!刘大兄逗我?”米特听到卓桠的话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又看向刘錡。
刘錡却已经忍不住笑出来。“米特,我与你开玩笑呢,若是让你染了风寒可真好?我不会让你脱外衣跑步的。”
“刘大兄也忒会捉弄人了!”另一个女孩笑道。
“我这是锻炼米特的情商。”刘錡又一本正经地说道。
“甚底情商,是大兄自己随口杜撰的词吧?净糊弄人。”卓桠又笑道。
“可不是我随口杜撰的,这词的意思是……”刘錡与他们说笑起来。你一言我一语,不时有人笑出声。
这几人都是张浒的邻居,父辈都有人在军中为兵或小军官,互相之间关系也算亲近。两个姑娘分别叫做卓桠、唐妩,卓桠今年十七岁,唐妩十六岁;顺便多说一句,长相都清丽可人。两个少年名叫米特、丹夫,米特十七岁,丹夫十八岁,长得也都不赖,而且体格壮实。每次和他们在一起,刘錡都感觉自己年轻许多,好像也才十六七岁似的。
说笑几句,丹夫看了一眼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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