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母亲俞美诗挑选鸡蛋之际,周逸看到有一只小土狗从屋内摇头摆尾走出来,毛茸茸看上去很可爱,心里就起了玩弄之意。
他悄悄朝小土狗靠去,没想到对方早就发现了其意图,撒腿转身就往侧房跑。
见状,周逸当然是紧跟不舍追了上去。
没想到一进侧房的门槛,就看到白花花景象映入眼帘,但能让他吓得叫出声来,明显情况超出了他的认知能力。
只见床上躺着两个小姑娘,一大一小,身上只盖了薄薄的棉被。其中大的一整只右手肿起,肩膀上还绑着布条,而小的则是小腿处乌黑连带大腿都肿胀起来,腿根部也绑着布条,双双躺在床上痛苦的呻吟。
“小逸,怎么了!”
听到儿子的喊声,俞美诗迅速冲了进来,发现了屋内的异常情况。
“别害怕,这只是姐姐们生病了。”
屋内弥漫着中草药的异味,俞美诗一把将周逸搂住,然后安慰他道。
此时,中年妇女和老婆婆也闻讯赶来过来,抹着眼泪这才将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原来这是一对亲姐妹,大的11岁,小的5岁。她们昨天上山砍柴,没想到一不留神妹妹踩在毒蛇身上被咬了,而姐姐用手去赶蛇,也被蛇反咬了一口。
两姐妹搀扶着从山里回来,她们的父亲就在附近找了一些草药敷上就算了事,毕竟以前他们小时候都是这样子过来。
但没想到过了一夜,姐妹俩双双发起烧来,而且还出现了神志不清的状况。
因此,她们的奶奶就想让姐妹俩去公社看病,但家里却没钱,恰好俞美诗上门来收鸡蛋。
为了多换一些钱,老婆婆就想把下蛋的母鸡卖掉用来治病,而媳妇却不同意这样杀鸡取卵的做法,导致两人刚才意见相左。
“现在孩子他爸去哪里了?”
俞美诗用手在两个女孩额头上摸了一下,发现明显超出正常人体温。
“他早上说去找同乡寻一昧治疗蛇毒的奇药,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看着两个亲生女儿情况越发糟糕,中年妇女也慌了神。
“不能再拖了,她们俩得马上到医院抢救,不然毒气攻心就没救了。”
皖南山区蛇类众多,课堂上学过被蛇咬的救治,俞美诗一看就知晓两姐妹的蛇毒蔓延了,涂抹的草药没起效果,必须得用抗蛇毒血清治疗。
“去医院得要多少钱,我们家情况……”
中年妇女想了想家里经济条件,有些迟疑地问道。
“先救人,再提钱的事,大不了我先给你们垫上。”
看到如花似玉的年轻小姑娘被折磨成这样,俞美诗在心里想到了自己和妹妹间的情谊,她打算赶紧带两姐妹到后方瑞金医院抢救,因为在跟大哥胡兴民的聊天中得知医院常备着抗蛇毒血清。
常年接受工农之间朴素的阶级感情教育,让俞美诗无法见死不救。
本来就有送医打算,眼下来了主心骨,一家人动作就迅速起来。
在俞美诗协助下,中年妇女从杂物房推出来两轮木推车,在下方铺上干稻草,将两姐妹抱了上去,盖上薄棉被,出门送医救治。
“等等,将这个带上吧。”
出门前,老婆婆将一篮子鸡蛋递上了车,她的意思是用来折算医药费。
“你儿子回来,就告诉他,我们去沪江人的瑞金医院了,就在竹坞大队那里。”
将周逸抱上单车,俞美诗对站在门口忧心忡忡的老婆婆留话。
生性好动的周逸,此刻看着大人们忙碌个不停,也乖乖地待在一边不添乱。
俞美诗推着单车,中年妇女在后面拉着木推车,两姐妹无力躺在车上一动不动,一行人就这样踏上了求医之路。
此处距离瑞金医院大概有11公里路,其中有一半是山路,算下来至少要2个小时。
为了救人,这点困难算不上什么。
不过泥路难走,又载着两个人,中年妇女拉起车来非常吃力。俞美诗只能跟在后面,一手扶着单车,一手帮忙推一推。
幸好走了半小时后,在一个村落前的岔路上,遇到了两位结伴下乡采购的军工厂男职工。他们认出来在幼儿园当老师的俞美诗,主动上前了解情况后热心帮忙推车,这才加快了脚程。
“妈妈,大干爹会治好两位姐姐吗?”
对医院,周逸可并不陌生,他已经是那里的常客,至今仍定期复诊检查胳膊。而且从母亲嘴里知道,人生病了,到医院就能治好。
“会的,你大干爹那的医生都是沪江来的名医,姐姐到了那里很快就可以康复。”
这句话俞美诗特意大声说出来,为的是让满脸愁容的中年妇女安心。躺在板车上的两姐妹刚才还能哼哼两声,现在已经只有进出的气了。
终于走出乡间小道,来到了柏油路的县道。
为了节省时间,俞美诗等人打算拦截过路车辆捎带病人一程,尽快赶到瑞金医院。
恰巧就有附近工厂的两辆卡车经过,一看有人招手就停车询问情况,得知要送中毒的病人去抢救,他们很快打开了后车厢让人上来。
在小三线司机之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除了当趟军用运输任务之外,路遇有人招手,都会停下来询问情况,能帮忙的都会顺手帮一把。
木板车由于目标太大无法装车,就留下热心的男职工继续步行拉着到瑞金医院汇合,而俞美诗等连人带单车一起,搭乘顺风车先走一步。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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