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叶道:“夫人不必担心,庄主一定会平安无事。把鞋子脱下来吧,我随身带了药,敷上之后会好很多。”
陈湮明白敷了药才能继续往下走,也不矫情,脱了鞋袜自己上了药,果然疼痛褪去。青叶又替他缠上布带,防止伤口进一步被磨到。
这点伤口对习武之人来说堪比被蚂蚁咬一口,但青叶既然奉了庄主之命,自然是觉得陈湮一根头发都不能少,因此建议他回城里去等消息。
陈湮摇摇头道:“我也不是当真为了瞎凑热闹,就是想出来看看,有的事非得自己亲眼见了才行,就当是长长见识。你看,如果我不出来,上哪儿去看这大好的大漠风光。”
青叶心道,夫人你不过是在家里呆不住,只有出来做事,才能稍解对庄主的思念之情罢了。
陈湮不知道他脑子里的念头,说起大漠风光,便真的站起来四处眺望,只见一望无际黄沙漫漫,只有在远处尚可看见一线草绿,头上碧空万里、白云点缀,当真是让人心怀大畅。若不是战事临发,来这儿游玩一番才好呢。
眼见着运粮队已在远处变成小小的一线,袁诵招呼大家继续出发。
陈湮想起来一件事,问他:“按说双方交战,斥候不少,他们这样明目张胆运送粮草出关,难道不会被发现?”
袁诵道:“他们出城走的是暗道,再则既然是早有安排,恐怕这条路斥候是不会过来的。”
陈湮心想有理,凭裴明的本事,想要摆布几个斥候不是轻而易举。
就这么一直走到黄昏时分,夕阳半垂在沙地之上,火烧云在天边连成一片。
沙地尽头,一条约莫四五米宽的大河缓缓蜿蜒流淌,大河两岸绿油油一片,正是青草接着河水滋养,长成了一大片草原。
草原背靠两座光秃秃的石山,山上零星长着几棵矮树。草原之上,却是连绵不断的营帐,身穿皮甲的士兵在里面来回巡走。
果然,这粮草是径直运到了勒穆大军的驻营地。
只见山下营帐连绵不尽,其中游走的士兵服饰倒不尽相同。
陈湮等人靠近了营地,伏在一片长草丛后,袁诵道:“看来此次勒穆人还联合了关外其他部族,汇集了这么多兵力,才敢公然向大瑨国挑衅。”
陈湮哪儿在现实生活中看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咋舌道:“你说这里得有多少人?”
袁诵约莫估计了一番,道:“十万兵力总是有的,不过不是全在这儿,前锋部队更靠近苍州。”
陈湮点点头,道:“虽然人数不少,可要应付瑨国,恐怕还是不够吧。”
袁诵道:“那是自然,光苍州以及周边几大州,守军就足有三十万,不过这里面还有一些是预备兵力,但要守住北方一线也足够了。勒穆人胆敢贸然来袭,自然还是因为瑨国之中有他们的细作的缘故,里应外合,兵力上的缺憾就可以稍微弥补了。”
陈湮听袁诵说得头头是道,明白他对这些事知之甚祥,便问:“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袁诵想了想,道:“来都来了,当然不能空手回去,咱们躲在附近,瞧瞧勒穆人的动静。”
陈湮竖起一只手掌,道:“英雄所见略同。”
袁诵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陈湮只好抓住他的手,在自己手掌上一拍,道:“这叫give!”
袁诵结结巴巴重复道:“给米……发无?”
陈湮噗嗤一声笑出来,不再难为他,问道:“咱们躲去哪儿?”
正说着,两个护卫从远处迅速掠过来,道:“山腰上有个隐蔽的山洞,没人发现,可暂容藏身。”
“好,走吧!”袁诵一招手,众人朝着山上一路疾奔,青叶带着陈湮施展轻功上去,到了背离营地的一个山洞里。
山洞里早已给清理了干净,众人不敢生火,分了些干粮吃了之后,青叶指着一个干草堆对陈湮道:“夫人奔波了一天,今晚好好休息一下吧。”
陈湮早已疲累不已,闻言也不客气,倒头就睡,梦里梦见楚天阔带着他冲进勒穆营地,正要大发神威,大杀四方,忽然一个头戴鸭舌帽的中年男人举着一个手持喇叭冲他们喊:“我这拍着戏呢,你们谁呀?”
楚天阔茫然不解,陈湮只好拉着他赶紧跑,没想到那个人招呼了一群人在后面紧追不舍,大喊:“小贼,别跑!”
陈湮心想自己又没偷东西,怎么成了小贼。只觉得那些人越追越近,耳边一阵聒噪,后面的人举着大木棒子追了上来,陈湮一惊,顿时醒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运粮车每个时辰的速度是a,陈湮等人每个时辰的行走速度是b,运粮车先出发半个时辰,请问陈湮等人需要花多少时间才能追上运粮车。
☆、小孩
睁开眼,却看见青叶和袁诵几人蹲在山洞口向下张望,山下隐隐传来喊声,正是喊着:“小贼,别跑!”
陈湮爬起来挤到众人中间,问青叶道:“发生什么事了?”
青叶指着山下一群点着火把追人的人,道:“好像是有人去军营里偷东西,被发现了。”
陈湮顺着他的手臂望过去,只见后面七八个勒穆士兵举着火把在后面追赶,前面却只能隐约看见个小小身影十分迅速地在草地上狂奔。
陈湮愕然道:“是个小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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