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澤村榮純也真真切切為了那句「喜歡」的回覆就這樣義無反顧跳進了名為戀愛的枷鎖裡,快樂著、跌撞著、掙扎著,最後在那個人奪得職業棒球日本錦標系列賽總冠軍時提出了結束,長達三年的甜蜜負荷也終究連著相互傷害寫下句點。
也許當時太過孩子氣,做不成包容、辦不到退讓。
手機又響了起來,這次不是短訊,而是電話聲。
「抱歉,松崗前輩,我快到了。」
『沒關係,慢慢來,我只是擔心你路上出了狀況。』
到了白熊書店後兩人先是在二樓逛了一圈取取暖才至澤村想要找的區域進行搜尋,澤村難得認真尋找的模樣松崗看著微微一笑,雖然是笨蛋,但是笨得很可愛。
「想好題目了嗎。」
「還沒確定,小春說想做有關測謊的議題,就像是從那個人的眼神、動作或是其他細微的習慣來測試受測者是否是在說謊。」
好像是某次小湊春市懊惱專題時小湊亮介的提議,真是有大哥風範,連想出來的東西不知為何都相當腹黑,是想把誰當成實驗品吧,澤村在心裡默默為倉持前輩哀悼三秒。反正無濟於事,三秒還算長了。
澤村不是很擅長念書,能夠考進大學大多是因為自己身邊有許多良友,他不熟練地拿一起書架上一本又一本厚重艱澀的論文集仔細研讀,皺在一起的眉間顯示主人的苦悶,松崗一把抽過澤村拿起的書遮在唇邊有趣的笑著說自己哥哥目前是心理系的學生。
「那松崗前輩知道怎麼看嗎?說謊。」
「耳濡目染,略懂。話說回來澤村,你有吃晚餐嗎?」
「噢,喝了一杯牛奶,不怎麼餓。」
澤村有些心不在焉的回話,松崗挑了挑眉沒多想拉起他的手就往外頭走,白雪降地很快,一瞬間街燈籠罩的盡是柔和。
路邊有間開了好幾十年的關東煮,松崗隨便點了一些熱食付了錢便將食物塞進澤村略顯失溫的手裡要他快吃。
「你不是不餓,是胃不舒服。」
「誒、很明顯嗎。」
「不,你其實偽裝得很好。」
既然都被看出來了也沒什麼好遮掩,苦笑著道謝後他先喝了點熱湯暖暖胃,他不是個飲食正常的人,之前有人會照顧他的伙食還沒有什麼問題,但自己一個人生活後便幾乎外食,剛分手那段期間的作息慘不忍睹,有一餐沒一餐心情上沒什麼所謂,倒是胃先發出抗議,但當時沒怎麼在意,胃部絞痛的刺激難耐似乎能夠讓他忘卻當時失戀的痛苦,久而久之落下病根便都是老毛病了。
後來他們沒有再返回書店,而是去了附近的電影院,據松崗翔一的說法突然想看美女與野獸,雪夜的路上都是可愛甜蜜的情侶,說不羨慕是騙人的,看著前方牽起的雙手澤村將手放於胸前呵氣取暖,松崗原本想藉此機會牽,但被澤村委婉拒絕了。
「澤村有交往的對象嗎?」
可能沒想到松崗會問這樣的問題有些發楞,一時之間沒有回覆,接下來一句「那現在有喜歡的人嗎?」讓澤村紅著臉結結巴巴難為了半天才回答出了「怎麼可能有」。
松崗其實有更多其他想問的問題,追逐這樣驚慌無措的小貓很有趣,但他突然發現靜靜走在浪漫燦麗的街道上,身邊有個可愛的小情人,也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丟失了自我,盲從地沉迷速食愛情,卻再也付不出真心了呢。
「……前輩、松崗前輩!」
澤村敖敖大喊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松崗回過神來時剛好看見澤村大大的眼睛剛好停在自己面前俏皮地眨著,驚嚇的同時內心似乎有什麼聲音淪陷了。
御幸一也那傢伙是怎麼捨得讓這樣無邪的小柴犬離開他身邊呢。
「想知道一個人說的話是真心還是謊言,往往非語言行為是最為方便且迅速的。透過表情、聲音、甚至是肢體接觸。」
松崗不太曉得現在自己的表情是什麼樣子的,冰晶般的雪面映射著美麗的星空,趁著澤村沒踩穩腳下跌跤前一把環過他的腰並在堪堪即將碰上他的唇珠前停了下來,這樣的姿勢讓澤村本能起了抗拒稍稍退了開來,但他還是很有禮貌地倒了謝。
「澤村,猜猜和我相處的這段時間裡,你說了幾個謊。」
「我、我才沒有……」
澤村抿起雙唇嘟起了嘴一臉不開心,到底是個倔強的孩子,他將身體轉了過去逕自走向前方,松崗笑了笑,好像了解了隊裡的天才捕手為何總是放不下眼前這個健氣漂亮的孩子。
他跟了上去,並肩與澤村走著。澤村不服氣的時間也不過一下子,轉念一想好奇的詢問:「說說看,松崗前輩覺得御幸前輩有沒有說過什麼謊言?」
「那傢伙雖然嘴巴很壞,但說話挺中肯的。」
「是噢…….沒有挖到八卦太可惜了。」還以為能夠有什麼勁爆的把柄可以嘲笑他一番。
停頓了一會,松崗決定接著說:「但是有一件事。」
「真的嗎!是什麼是什麼!」
他沒打算繼續回話,眼神看著澤村似乎是想知道他這麼問時究竟知不知情,澤村只是避開了無言的追問,轉過身邁開步伐迴避視線。
你知道的,其實你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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