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紧要关头,温淮也来不及问那么多,刚想与魏辛商量接下来的对策,却猛然看到魏辛身后一缕极淡极淡的黑sè_mó气,揉了揉眼睛,那魔气却又不见。
应当是看错了……温淮如此心想。
恰巧此时门又被一人推开,正是下午那来送糕点的女子,那女子见魏辛也在,便行了一礼:“右护法,您吩咐煎的药已经好了。”
“嗯。”魏辛应了一声,“放在桌上吧。”
“是。”
等那女子离开了有一会后,温淮这才抬头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语气听不出喜怒:“右护法?”
“师父。”魏辛没有否认。
“你这是堕落成魔修了?”
“徒儿不孝。”魏辛‘砰’的一声,跪下低着头,“不敢恳求师父的原谅。”
“徒儿?”温淮想到当初程永元说的话,不由得一叹,“是我的错,若是我当初没有逼你,你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魏辛不怕温淮打他骂他,就被温淮这样的态度,像是下一秒师徒二人的缘分就走到了尽头。
“怪我。”温淮觉得没有理由去怪罪魏辛,更没有理由去谴责他,“此后你便当好你的右护法吧。”
“师父这是……不要我了?”
“你我师徒缘分已尽。”话说出来有些残忍,可这也是事实,修士与魔修本就势不两立,他不与魏辛计较不代表别人也这样做更别提其他门派了。
相比较于日后带他回门派而遭受白眼与不公,倒不如就让其待在这里继续当他的右护法,而且温淮也大概猜到了魏辛栖身的地方,能在短短几年就坐到这个位子,他这个徒弟的本事远比他想的要高,就是方向有了偏颇。
本以为这样的结果对方也能坦然接受之时,温淮一低头对上魏辛那双发红的眼眶时,还是不免一愣。
“呵。”魏辛掩下眼中的情绪,冷笑,“师父还是这般想要甩开我,当年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温淮:???
虽说他当年收徒确实是别有目的,可他该教的还是教,虽然没有养过儿子,可温淮当过儿子啊,照着自己父母养自己的法子,把魏辛养了这大,怎么到他这自己就成了费尽心思想甩开孩子的师父了?
这锅太黑,温淮决定不背。开口,欲与魏辛好好辩解一番时,谁知那小兔崽子竟‘蹭’的一下站起来,借势把温淮扑倒在床下。
虽说这床上铺着几层被褥,可如今他一介凡人之躯,这么猛的一撞,背后疼的要命。可偏偏魏辛这边也死沉死沉的压着他。
“师父,你甩不掉我的。”魏辛看着身下表情狰狞的温淮,低声说了一句,也不知是在与温淮说还是自言自语。
温淮只听得魏辛嘟囔了一句听不清的,便看到魏辛的那张脸迅速在面前放大,竟是要亲他的模样。
温淮脑子一蒙,下意识的抬手抽了对方一个大嘴巴子,魏辛也因此停下动作,他那张俊脸上红了一片,但却并未发怒,从床上站起身子,魏辛只留下一句“师父早些休息。”便一言不发的走了。
留着温淮待在原地发愣,刚才发生了什么,魏辛想要亲他?
魏辛顶着那张脸并不觉尴尬,径自去了教中的药堂又拿了几颗凡修丹。
路上遇见几个魔修教中人,见了他都毕恭毕敬的唤了声‘右护法’。等魏辛再回到温淮的那间小屋时,已是月上枝头。
温淮听见响声本想装作睡着不理会,可感到身边一沉,便有些耐不住性子。魏辛感觉到背着他躺着的那人呼吸略微不稳,出声安抚:“徒儿只是想与师父待在一处。”
到底是从小养到大的,温淮停了一会见其只是乖乖躺着,这才开口:“你何时加入的圣教。”
温淮肯问,他就愿意说,魏辛毫不犹豫把自己当初如何遇到诸介又如何加入圣教还附赠了之后五年经历。
温淮听着,越发后悔当初没有多考虑魏辛的性格就逼其去人间游历。
五年之前,魏辛心怀不满下了山,即使人间闹市欢愉可在他眼里远不如长青那方小天地,一次醉酒之后他遇到了前来搭讪的诸介,来人并没有隐藏身份,魏辛也直接认出了对方是个魔修,只不过他剑没还拔就听得那魔修说:小兄弟,这是为何事烦忧?兴许是陌生人更好讲话,兴许是魏辛当时喝的够呛。
竟真的把自己对温淮那种隐秘不可说的感情和如今的遭遇给说了出来。
“你也觉得我是个疯子吧,竟然喜欢上自己的师父。”
“怎么会。”魔修向来肆意惯了,“只要想得到,何必在意那么多。”
“呵,怎么可能不在意,师父他又不喜欢我……”
“不喜欢,便绑在身边宠着,时间久了感情自然有了。”
“不、不可能……我师父心里已经有别了人。”
“那便杀了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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