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晋国长公主无意中的一番话,突然使得萧惠心中一动:“夫人,或许我还有一线生机,不死也未可知。”
长公主一听大喜:“相公你说什么?”
萧惠想了一下:“你这样,你去宫中,请太后。”
太后萧耨斤,当初耶律宗真继位,亲生母亲萧耨斤密谋废了他立耶律宗真的弟弟耶律重元继位。
在石小凡等人的帮助下,耶律宗真识破母亲阴谋,用一辆囚车把她押往了庆州软禁起来,并在第二天下旨废萧耨斤为庶人,萧耨斤集团就此铲除。
皇权面前,骨肉至亲相残的例子比比皆是。
可毕竟是自己的母亲,自己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耶律宗真为了给世人作秀,好在后世给自己留下一个好印象,将年近七十已经废为庶人的萧太后又迎进了宫中。
此时的萧太后集团早已被铲除,而萧太后自己也已老态龙钟,对耶律宗真的皇权已经构不成威胁。
回宫后的萧太后丝毫没有悔改之意,对自己这个儿子耶律宗真并无什么很深的感情。
母子间的积怨越来越深,互相提防,即使偶尔一起出去,也要隔着几十里远。
一直到重熙二十四年宗真辞世。
萧耨斤却一点也没有悲伤的样子,见儿媳崇圣皇后萧挞里悲泣如礼,对她说:“汝还年轻,何必哀痛如此!”
秦晋国长公主微微皱了皱眉,她不明白,如今满朝文武都没有人敢再提萧慧说半句好话。
此时让她进宫去求太后?
这皇帝能答应么。
谁不知道太后和皇帝不和,若是太后替他求情,不是死的更快么。
“相公,你糊涂了。
陛下处处提防太后,你现在让我去求她,岂非自寻死路。”
萧慧却摇了摇头:“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你听我的,赶紧收拾好东西,这就进宫求太后。
让太后在陛下面前替我求情,以求网开一面。
只有这样,我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这、这到底是为何?”
长公主还是不明白。
这些皇权争斗长公主确实不明白,萧慧为官数十载,却深谙此道。
他知道,这是他唯一能够活下来的希望。
只有去求萧太后,让她出面找皇帝求情,自己才能不被处斩。
毕竟,因为自己的轻敌而战败,造成这次侵夏计划的失败,萧慧就算是死上一百次都不过分。
萧慧叹了口气:“夫人有所不知,陛下为何把太后迎回宫中,还不是想做给那些宗室子弟们看么。
可自太后回宫,母子二人还是极其冷淡。
宗室王亲们还是在背后议论纷纷,陛下也是有苦难言。
一方面是生养自己的母亲,一方面她又是篡权多位的威胁,这就让陛下处在一个尴尬的位置。
即便是将太后迎回了宫中,依旧是没有那种母子天伦,皇亲宗室们屡屡拿这个事做文章。
若此时太后去求陛下,让陛下宽赦与我,陛下为了缓和他们母子之间的矛盾,定然会答应的。”
秦晋国长公主一惊:“可,可这样的话,陛下必会恨你入骨,日后也不会再重用与你了。”
“唉,傻夫人,但能保求我性命周全,岂能还顾得上这些。
陛下绝非气量狭小之人,恨我未必,但往后不会重用我是真。”
长公主沉默,半响后才到:“也罢,朝中险恶,若不为官倒不失为幸事。
只是,咱们儿子慈氏奴,恐怕日后的仕途休矣。”
北道行军的详稳详稳萧慈氏奴,他是萧惠和秦晋国长公主的亲生儿子。
此人骁勇善战,在凉州城力战而死。
这事,秦晋国长公主并不知道。
萧惠是知道的,只是他没敢跟夫人说,他怕妻子知道后挺不住。
可这种事瞒不了的,听夫人这么一说,萧惠登时老泪纵横:“夫人,吾儿、吾儿慈氏奴已经没了。”
“什、什么!”
秦晋国长公主身子一晃,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你、你说什么。”
“咱、咱儿子在凉州城,战场之上被、被西夏人给杀了。”
萧惠的声音似远似近,长公主只感觉眼前忽明忽暗,她再也支持不住,登时晕了过去。
孩子是母亲的天,儿子战死,一个母亲怎么能承受得住这种打击。
“来人、来人!”
看着妻子晕了过去,萧惠大急,大声呼喝狱卒。
狱卒进来一看,几乎猜得出发生了什么。
丈夫入狱,儿子战死。
这对于长公主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好在天牢这种地方对付昏死过去的人狱卒们是轻车熟路,几个狱卒七手八脚,扶起长公主,一阵又掐又揉,不多时秦晋国长公主悠悠醒转。
醒过来的长公主双眼浑浊,然后开始嚎啕大哭。
这是一个母亲,对于儿子的绝望伤心。
这次西征西夏,萧惠确实是最大的罪魁祸首。
儿子的死虽与自己无关,可入侵西夏的计划彻底失败。
若不是自己轻敌,儿子在凉州城战死,他定会挥师北上,让整座凉州城鸡犬不留。
三日后,秦晋国长公主拖着疲惫的身体入了宫,契丹皇宫,太后寝宫中。
萧耨斤看着长公主,不由得吃了一惊。
她不是长公主的亲生母亲,秦晋国长公主和耶律宗真是同父异母。
这长公主许日不见,竟似忽然苍老了十多岁一般,萧耨斤上下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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