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关有寿一下工,与马振中几位哥们边唠嗑边往回走,快到岔路口与刚和他们分开,还没走几步就见到父亲。
“爹,你这是在等我?”
关大爷面容微动,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瞥了他一眼,转开视线,若有所思的好像在考虑着什么。
关有寿跟着他放慢了脚步,怎么想也想不出他爹特意在这等自己所为何事。这几天他上工了也没提分家呀。
儿子闺女不说,他媳妇也没往兄嫂跟前凑,更没和大嫂打架,每天一早还没等他娘过来敲窗户都已起身。
要是安排家里自留地和后院活的话,也没必要在这边等着自己。剩下小黄鱼换来的钱更不可能得知。
老四的事情,自己已经摆明了不插手随他们自己决定,那还有什么事情能让老爹为难成这样?
“老三……”
关有寿见他爹说了一半有停止脚步,这次更是皱起眉头,不由地拉起他爹换了一个方向而走。
再让他爹这样磨磨蹭蹭的往家里走,不用片刻,是个人都知道有问题。
“爹,你说,只要我办得到。”
“唉……”关大爷叹了口气,抽出手双手背在身后往河边方向走去,“爹确实想你办一件事,还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你说。”这次他没敢说,只要你说,我一定会办到。
大男人一言九鼎,他不希望自己失信与人,特别是父亲。哪怕他爹再不好,自己闺女说对了,因为父母生了他。
这就是最大恩德。
否则早就在老四成家后,不管你老分不分家,自己先按一口锅一家人过自己小日子,谁敢拦他?
唉……
“唉……”
不愧是亲父子,俩人同时叹了口气,只不过关有寿只能在心里偷偷地叹口气而已。
“这次你弟的事情,眼看就差那么一点点。我想换点钱,早点给解决了,免得夜长梦多。”
关有寿顿时明白他爹这是要卖了手上东西,倒是没什么好意外。都是当父亲的,这要是换成自己,为了俩孩子也会如此。所以哪怕对老四这个弟弟已经灰心,可看在父母的份上,他也没站在老大那边起哄。
关大爷瞄了眼儿子,见他脸色始终毫无异常,顿时松了口气,吐出了最想说的话,“那一年老爷给了一些补偿,按理这些东西早就得给你。”
是给,而不是还!
关有寿心知肚明,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爹,那几个银元就当孝敬你的,我从来没想要这些东西。你别看我身无分文,还真看不上那点钱。”
“哈哈哈……爹就知道你有这个志气。”
被夸的关有寿随着他笑了笑,静静地等着下文。
“除了银元,还有的也不要了?”
关有寿此刻有些明白他爹说的是那一晚主子们离开,自己捡的一点小玩意,顿时眼神一凝,难道他爹怀疑上了?
可有啥用?
别说当时有管家盯着大家,就是自己从五岁离开省城,可从来没回去过一趟,二十年都过去了,谁知道当初藏的那一点东西还在不在。
想到这里,关有寿皱起眉沉吟片刻,“小葫芦我拿走了,剩下还有什么?当时太小了,我有些记不大清楚。”
“你等等,我想想,我娘一定记住,她说了攒着等我将来娶媳妇用。说大哥二哥这么傻以后不用娶媳妇了。”
“后来……后来我娘生了老四,我大姨过来一趟,我娘当时跟我了啥?哦,对了,大姨还给了我一个红包。”
说着说着,关有寿突然双手一拍,朝四周打量一眼,附耳压低声音,“爹,我想起来了,是荷包。
离开省城那天,我好像还让你替我保管一个小荷包,里面有不少金子吧,还有什么的我给忘了,但我记得那荷包还是捡了老太太的……”
关大爷气得伸手拍一下他脑袋,“狗屁的金子!荷包都没我巴掌一半大。你就抱给我一个玉的镇纸。”
关有寿狐疑的打量着他,暗自好笑不已。自己不这么说,你如何会相信你儿子确实记不得当初的事情。
这不,不提的话,估计连镇纸都没影儿,还有荷包可不是空的。他清楚记得自己当时特意留了5粒金豆子。
那时还想着这东西是金贵物,放身上不安全,特意只留了5粒,想着给爹娘、两哥哥、自己一人一粒。
只能说世事难料。
“咋的,我还能骗你不成?”
关有寿连连摇头,“没,你是我老子还能骗我?”随即他心神一动,“爹你是想把镇纸换了钱才找上我?”
“……”关大爷尴尬的移开视线。
关有寿自嘲的勾了勾嘴角,笑了笑,“多大的事儿,换吧。就是现在这些不值钱,能不能换个二三十都不知道。”
关大爷赞同地点了点头,前几年换粗粮都没人要。“县城老刘那边别去,他给不起价。爹想你走一趟省城。”
关有寿皱了皱眉,“太危险。”
“那我自己去得了。”
“爹?”关有寿不赞同地瞪着他,“300块,不是30块,现在都是穷人,你卖给谁?卖这些还不如去省城卖野菜。好歹这还能填饱肚子。”
“你就说去不去?”
关有寿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去呀,咋不去?他正好没借口去一趟,这么多年是得该去一趟。
“连你媳妇都别说,记住了没?”
关有寿又是点了点头。
“晚上去开证明,明早出发,早点去早点回来。谁要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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