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里弘治皇帝在位时,两位国舅爷活得飞扬跋扈,活蹦乱跳,正德帝上位后,对两位舅舅虽有心动手,但是架不住自家亲娘一听到消息就披头散发,素衣赤脚的前去哭先帝,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韩绮想了想提醒卫武道,
“那两位国舅爷在朝中跋扈多年,多少文武大臣都动不得他们,这乃是皇帝家事,锦衣卫乃是皇家的奴才,掺和入其中只怕讨不了好,若是上头发旨要办此案,你还是要小心行事才是!”
卫武笑着应道,
“我不过就是一个七品的小旗,审出了这案能得个功劳便罢了,让我去查两位国舅爷却是不够格的,三小姐倒是高看我了!”
韩绮点头道,
“正是此理!”
那寿宁侯与建昌侯腰杆子太粗,便是指挥使牟斌都惹不起,岂是一个小小他这七品小旗能惹的,这功劳再大也不能去领,一个不小心惹怒了皇后娘娘,罢职丢官都是轻的!
二人在马车之中说话,卫武又趁着空当占了些便宜,终是惹得三小姐发了怒,要将他推下马车去,卫武这才笑呵呵探手入怀,又给了一叠银票,这才自发自动“滚”下马车来,立在那处看着韩府的马车消失在柳条巷口处,这才渐渐敛了笑脸。
卫武却不急着走,只在这柳条巷子里四处打转,之后见得那刘青在一棵树后头冲他招手,
“老大!”
卫武几步过去问道,
“那小子住在这附近何处?”
刘青应道,
“便在这柳条巷子旁的黄桷巷里!”
前头张荣璟跟李莽在那破屋子里住了好些日子,每日里按三餐挨着耳刮子,早将自家来历出身,家住何处抖了一个底掉,刘青几个过来一找便找到了!
卫武冷哼一声点头道,
“可是打听仔细了?”
刘青应道,
“打听仔细了……”
这厢将张家人如何提亲,那韩府上如何拒绝,又下头仆人们如何乱传的事儿讲了一遍,兄弟二人正在说话间,却见得一辆马车缓缓驶入柳条巷中,正正在那韩府门前停了下来,不多时便有一名打扮富丽的年青妇人,由婆子搀扶着下了马车,之后韩府的门子迎了出来,那妇人身旁的婆子笑道,
“劳烦通报贵府韩夫人,就说是张府的如夫人前来拜访!”
门子前头见过这一位如夫人的,又知晓这位乃是府中姨娘的亲妹子人,到是十分客气的笑道,
“您请稍候,待得老仆进去通禀!”
这厢进去报给王氏,不多时门子便出来引了这妇人进去,卫武与刘青在巷口看得一清二楚,问道,
“这张府的如夫人不就是那张广贤的小妾么?怎得便敢这般大刺刺的登门了?”
刘青应道,
“老大,兄弟们也打听过这张府的情形……”
当下又将张府之中是何情形,又有这年青的妇人与韩府里的姨娘乃是一母同胞的姐妹讲给了卫武听,卫武听了冷冷一笑,
“以妾为妻,怪不得这张府里的下人没有规矩,原来主人家就是个没章法的!”
想了想又皱眉头,
“前头那张家的小子就同韩家有亲,如今倒是连姨娘都有亲了,不是更有借口私下里走动了,那小子若是不死心还想纠缠三小姐,岂不是要惹得三小姐烦恼?”
怎能让三小姐日子过得不舒坦,自然还是要我来为三小姐排忧解难才是!
“得让这姓张的一家赶快走人,便是连那姓付的也要想法子弄走!”
光是张家人走也是不成,张家的小子乃是那姓付的学生,只有那付文雍离开京城才能将这小子带走!
这厢打定主意便领着刘青回去,自家又提了一坛酒去寻王大虎,王大虎年老体衰,倒是比不得卫武,伤好之后仍是有些怏怏地无有精神,因而便是这亲军都尉府衙门里忙得热火朝天,他老人家仍是缩在卫武那新得的公廨里蒙头大睡,只仗着是经年的老油子,却是无人过问他半句。
卫武推了进门去,见那角落处摆放的一张窄榻之上,王大虎果然睡得正香,这厢过去将那廖老四店里购得的兰溪火肉在王大虎鼻前一晃,那原本鼾声高亢的老头儿,突然呼吸一滞,鼻头动了一动。
卫武又将手里的酒坛打开一点儿在他面前晃了晃,那老头儿立时睁开了双眼,转头瞪他,
“百香居的秋露白?”
卫武嘿嘿一笑,将酒坛与火肉放到了桌面之上,王大虎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两步过来伸手就要取那酒坛,卫武忙一把按住,
“师父慢来,且听徒弟我说句话!”
王大虎见状一瞪眼,
“你小子……怎得,这些东西不是孝敬你师父我的吗?”
卫武笑道,
“自然是孝敬您老人家的,只想吃肉喝酒还请您老人家应徒弟一件事才成!”
王大虎闻言气呼呼坐下道,
“衙门里办差的事儿你可不要问我,听说你小子如今极得霍镇抚使的重用,前一日不是又审出一桩大案子么?”
卫武奇道,
“师父您老人家果然厉害,您如今每日都在这屋子里元龙高卧,万事不理,怎得竟知晓徒弟的动向?”
王大虎哼哼两声道,
“你师父我在锦衣卫里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
顿了顿对他道,
“那寿宁侯与建昌侯便是指挥使也惹他们不起,你小子可不许贪功冒头,一个不小心惹上了他们,小心牟斌推你出去顶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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