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真是太有幸了,”祁韶之笑起来干净又纯粹,把小欢放到楚亦笑怀里,起身伸手到徐良成面前要拉他,“走吧,去问问主治医生,商量一下日程安排。”
徐良成裂开嘴笑,头发乱蓬蓬的,金边眼镜也蒙上了一些水汽,看的不是很真切。
他们俩走远了,伍宁欢才慢慢止住了眼泪:“笑笑,我不是说你不好,一段感情用情至深对自己就是虐待,你那个病你自己总应该有所感觉,我以前也得过”
她停了一会,把最后一张纸巾用完了塞进原来的纸巾袋子里,继续说:“我以前,最痛苦的时候想过寻死,全身都是自虐的痕迹,浑浑噩噩,像乞丐一样躺在大街上哭,我就是在那时候遇到老板的,他把我捡了回来,甩了我几巴掌,每天都指着我骂,又让徐良成监视着我怕我有寻死”
“现在想想,他俩为什么要管我一个不相关的外人呢?那时候婉儿刚走,他自己心里也难受的要死,过得也不人不鬼的,还有脸骂我。徐良成也是,明知道自己努力也不可能有结果,训起我来有模有样头头是道,我看他也比我好不了多少,三个人还就这么相互对骂着过了一年,又相互取暖,彼此之间心照不宣,”伍宁欢突然笑了一声,“真是傻得不像样”
楚亦笑听着她絮絮叨叨,竟有些羡慕了起来:“你们,也挺要好的”
伍宁欢把头一仰,靠在墙上:“是啊,这么多年了,少了一个都相对无言。老板要是走了,我还得再骂徐良成一年两年,想想就心累。”
☆、22
肖良跃沉沉入睡了后徐良成才关上病房门。
“走吧,去哪个地方吃?”徐良成伸手摸了摸自己有些散乱的头发,不好意思地笑着问。
“我知道有个地方海鲜大餐好吃,你开车在我后面,我带你们过去”车钥匙在祁韶之食手里转了几圈,被握在手里。
伍宁欢挽着楚亦笑的手臂一蹦一跳地走着:“笑笑跟祁哥的车”回头朝祁韶之挤眉弄眼。
“现在改口叫人祁哥了?”楚亦笑捏了一把她的脸,“前两天还说对他们兄弟俩没好感来着”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说不定五百年前还一家呢,哪能一直这么计较呀,对不对啊祁哥”伍宁欢变脸起来比翻书还快。
祁韶之不可查觉地看着楚亦笑笑了一下。
他们开着车兜兜拐拐,最后来到了一条灯红酒绿的小食街,黑暗中影影绰绰看不清行人的脸。
“我以为你会带我们去哪个五星级酒店呢,就这?”伍宁欢下了车四周看了一遍,明显有点吃惊,墨镜都垮在脸上。
“怎么?嫌弃?好吃的地方不一定高档,高档的地方不一定好吃”祁韶之关了车门,上了锁,拉着楚亦笑往前走。
“走走走,既然祁先生喜欢你还挑什么”徐良成推着伍宁欢的肩膀,快步跟上。
祁韶之很快在一家装饰得红红绿绿偶尔还贴上几个卡通人物的店面里坐下,祁韶之穿着厚厚的黑色风衣,里面却是一件薄薄的洁白的衬衫,伍宁欢一身呢子大衣,搭配得体大方,三个男士挺拔英俊,五官俊朗,一坐下难免就吸引了周围人的眼光。
一个小女孩盯着伍宁欢看,看了一会跑过来拉她的衣服,把呢子大衣里的衬衣下摆拉出来了一些,褶得不成样子,胖嘟嘟的脸仰着头笑着看她,伍宁欢猛地做了个狰狞的鬼脸,吓得小女孩愣在原地,又哭着跑了回去拽着她妈妈的裤腿。
伍宁欢低头看了一眼,皱着眉头:“我先去趟洗手间”
徐良成倒了一杯茶水喝,摇摇头:“一点母爱之心都没有,也不知她到底是不是男人。”
祁韶之把外套脱了挂在椅子靠背上,点了一大堆海虾海蟹等,末了还追加了一份鲍鱼粥给楚亦笑,把菜单递给徐良成继续点。
海鲜很快就上来了,全是麻辣味的,摆了满满一桌,看起来四个人也吃不完。也不知徐良成什么时候点了一支度数很高的白酒,倒了四大杯一人一杯,还非要敬祁韶之。
祁韶之推不过就喝了,把楚亦笑那杯白酒往桌上挪了挪位置:“亦笑不能喝”
伍宁欢敲了一下徐良成的头:“你们喝多醉了的话等下怎么开车啊,你让我们走回去啊?”
楚亦笑把衬衫管卷了起来,低头啃着一只大虾,手机振动,提示消息跳了出来“顾沉:今天晚上晚点回家”他眨了一下眼,把手机随意地塞进了口袋里。
伍宁欢和徐良成吃虾子海蟹什么的都如临大敌,磕半天没嗑完,戴着手套的手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一筹莫展。
“所以我说,吃着这东西最麻烦了。”伍宁欢一边啃着一边抱怨,嘴边沾满了各种油。
徐良成看着她啧了一声,抽出纸巾替她把嘴边的油擦掉,瞥见祁韶之边剥着虾边含笑看着楚亦笑,顺着他的目光也看了一眼楚亦笑,不禁吓了一跳。
楚亦笑面前已经堆了满满一堆虾壳,红红的一片快挤满了空隙的地方。
“亦笑你吃虾也吃得也太快了吧?”徐良成用手背扶了一下眼镜,脸上写满了惊讶。
“嗯,以前吃习惯了”楚亦笑含糊不清地说,手一直没停。
“以前打的兼职可算得上是什么都干过了。”祁韶之笑意盈盈地说,还像个绅士一样有条不紊地细细剥虾壳。
楚亦笑顿了一下,眯起了眼睛看着祁韶之:“这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兼室友都不知道的事,你为什么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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