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再怎么打制衡的主意,安家和雷狮之间,终究还有层姻亲的关系在,两家注定会成为利益共同体——就算当事人心中另有成算,对于外人来讲,也不得不对他们的渊源有所顾忌。而先前妇人所讲的另辟蹊径,就合作对象来看,也不过是驱虎吞狼的权宜之计。狡兔死走狗烹,不到万不得已,这步棋他实在不想走。
可雷狮欺人太甚了!
中年男人气得咬牙切齿,原本银行方面也并非全无转机,多年人脉积淀下来,还不至于让他落得如此凄惨,何况这家不行还有别家。但自从那天雷狮把人领回去后,所有门户都对他敬而远之,往日相熟的合作伙伴也避退三舍,让他想装不知罪魁祸首是谁都难。
雷狮摆明了在逼他,故意拿出一副猫戏弄耗子的姿态,大喇喇地用行动展示:我就是不想跟你合作,你又能奈我何?
如此肆无忌惮,一而再、再而三的践踏他的尊严。他大小也是安家的主事人,竟然被个年岁小他许多的后生如此蔑视,让人想不火光都难。
中年男人自认对雷狮已算够尽礼数,可对方却对他的诚意视若无睹,将他送上绝路。既然雷狮都已经主动撕破脸面,那他还死守着那块遮羞的破布干嘛?不如放手一搏!
“我早就说了。”
敷完脸的美艳女人站起身,走到床边躺下,凉凉道:“现在你那好侄儿,可一门心思都向着他呢。”
男人的目光扫过来:“我听你的口气,倒像事不关己。”
妇人斜睨他一眼:“我能有什么办法,该说的都说了,安家拿主意的人又不是我。”
中年男人哼了声,咧开嘴,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雷狮向来喜欢斩草除根,要被他知道了我们的心思,届时别说我,就是你娘家也得跟着倒霉,咱们谁也别想置身事外。”
妇人闻言,脸色顿时难看不少:“你威胁我?”她立起眉毛一指门外,拔高声音道:“滚出去!”
男人的面色同样黑如锅底:“这是我房间。”
妇人冷笑一声,道:“你要想我帮你,就老老实实给我滚出去,在事情办妥前别进这个门!”
她靠回床背,嘴中仍未停下抱怨:“真是看到你就来气,我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个货色?还敢来我面前摆谱,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
在外受气,回家依旧抬不起头的男人很想发作,可到底有求于人,硬气不起来,只能在胸口起伏一阵后强自压下怒火,拂袖出门。
妇人见他离去时悻悻然的姿态,更加窝火了,躺在床上一会儿想丈夫的没出息,一会儿想她那个便宜侄儿安迷修怎么就这么好命。片刻后,她又在心底反驳自己:这是不是真心还没个定数呢,两个男人又会有什么好结果。
同样的仲夏,同样的月色,多少人同床异梦,一夜无眠。
翌日早晨安迷修睁开眼,都觉得昨晚的一切像是在做梦。他下床光着脚踩在地上,若非空调房内微凉的温度经由木质地板传递给肌肤,他都要以为自己是踩在云端,感受不到分毫踏实。
安迷修洗漱完下楼的时候,雷狮已经用完早餐,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管家拉着一个尺寸小巧的行李箱,站到雷狮身侧,见到他后微笑点头,说:“少爷早,先生正在等您。”
安迷修一看到雷狮就克制不住的面红心跳,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听他这么说后,红晕更是从脸颊蔓延到了耳根。管家早过了知天命的年纪,见状很懂的先拖着箱子去了屋外,任他们两个在小厅自由发挥。
雷狮慢悠悠的合上报纸,抬起眼角瞧他,安迷修更紧张了,磕磕巴巴憋出句:“您、您要出差吗?”
雷狮嗯了声,简明扼要地说了下自己的行程。他上午有个会,开完就要直飞欧洲出差。
安迷修有些失落,他们才刚刚建立起新的关系,就要分开了。
“您大概什么时候回呢?”他追问。
雷狮没有立即回答安迷修,站起身,揉了把少年有些垂下去的脑袋,突然神来一笔地说:“我理解人对新生事物会有个适应过程,希望两天后我回来时,你能做好准备,给我个敬语以外的新称呼。”
安迷修呆呆看着他。雷狮笑起来十分好看,将人所能想到的美好词汇,都用来形容他眼底星河流动缓缓漾开波纹的美景亦嫌不足。但他不常笑,笑时嘴角也总带着嘲讽的弧度。
雷狮看了眼表,歪头道:“不送送我吗?”
安迷修醍醐灌顶,终于像是醒悟过来般,跟着雷狮走到别墅门口。前方不远处的行车道上,早有辆车停在那了,司机拉开后座的门,站在管家旁边,同雷狮行礼。
男人走到车门口,忽然回身,对亦步亦趋跟上来的安迷修说:“你是不是还忘了给我一样东西?”
少年满脸茫然。
雷狮指指自己的嘴唇。
安迷修脑内轰的一声,感觉整个人都要被烫熟了。然而不等他有所反应,雷狮长臂一伸,当着管家和司机的面直接扣住安迷修后颈,俯身吻住他微张的嘴唇。
直到这个吻结束,安迷修的口腔内还留存着唇齿交缠时的触感。他低着脑袋头也不回地跑上了楼,躲进房间后,又忍不住趴到窗边,目送汽车缓缓驶出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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