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焰说他是渣男,江渝在进房间关上门的下一秒,忍不住吐了句槽:到底谁是渣男?
但冷静下来又发现,其实凌焰在很多时候比他更为果决。
凌焰的性格决定了他不会任由自己在一个难题中围困太久,延宕、迟疑、踌躇,或是两次三番的前后纠结——他不会,他也忍受不了,他会找到最直接的方法,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会去做。
江渝就不同了,在最终的解决办法实施之前,江渝已经将结果估算了无数遍。每一步的取舍都是深思熟虑的。
——可他答应了不联系。一点都不联系。
这类似于冷静期,但却是一个结果未知的冷静期。
过了今晚,他们沿着既定的轨道向前。
也许,在与这人体温分别的刹那,江渝一贯的缜密思维会告诉他,这就是短暂相交,就像高烧之后的恒温常态。而凌焰在离开了他之后,也会发现,这不过就是一时兴起。毕竟,他们上过了床,也尝到了新鲜。
第二天很早的时候,江渝能够感觉到凌焰起床,落在他唇上的吻有点力度。江渝牵了牵嘴角,过了会,悄悄睁眼看凌焰背朝他穿上衣,健硕后背有些轻微的红痕。
江渝眨了眨眼,回过神来,默默闭上了眼睛,一手不自觉地挠了挠床单。
他没指甲啊......江渝百思不得其解,但昨天确实做得有些......
“耳朵这么红?”
凌焰穿好衣服转头看他,嗓音带着刚起的懒哑,手还是很热,像戳什么小动物似的,戳了戳江渝耳朵尖。
江渝睁开一只眼瞪他。
凌焰收手投降。
早饭的时候,凌焰在一旁收拾昨天整理了一半的行李。
江渝背朝他喝粥吃煎蛋,两个人都没说话。
凌焰收拾好就坐在餐桌前瞧江渝,一会趴在桌沿,一会撑着下巴,一会歪头,动作不定,视线却总是定格在江渝身上。
他发现江渝好像当他是空气——江渝是有这个技能的。
凌焰不禁笑,偏要去逗他,他知道江渝从昨晚开始就有些赌气。
——虽然表面看,江渝和“赌气”二字怎么也联系不到一起,但从昨晚到现在,江渝时不时就给他这种感觉。
“我待会要走了,你打算一直到我回来都不看我一眼?”
江渝低头慢条斯理喝粥,视线纹丝不动,表情矜贵得像是一尊精雕细琢的完美工艺,施舍不了一丝的松动。
江渝其实想回嘴:你回来也不一定看你。但是他忍住了——这显得太孩子气。
“江老师,你能不能成熟点?你都那么大岁数了——”
死亡一瞥,冷淡下却藏着万种风情。
凌焰神色不动,凝视半晌,等江渝吃得差不多了,才凑上前亲他吻他。江渝几次眼神和肢体警告无效,干脆搁了勺子下了饭桌,准备躲进书房。关门的时候,凌焰好整以暇地伸腿堵在门口,眼底带笑,然后趁人不防,弯腰将人打横抱起,在江渝毫无威慑的一声“凌焰”中,飞快打劫进了卧室,按倒在床上。
“老子就要走了,你就是欠收拾!敢情老子前脚刚走,你后脚就能红杏出墙!”
江渝:......
江渝不是很想理他,并且找回了头疼的感觉。
“江渝,你看看我吧......”凌焰埋头撒娇,又狠狠亲了口江渝。
江渝仰头望天花板,然后伸手拍了拍凌焰背,淡淡道:“一路平安。”
凌焰怒了,江渝的动作和语气,好像他就是一个暂住的客人终于就要搬走了。
凌焰垂眼阴沉注视江渝,轻轻掐上江渝下巴,似笑非笑道:“我说你昨天怎么答应得那么快呢......你这语气听上去像是巴不得我走似的!”
提到昨天,江渝也有了点火气,一手挥开他,起身整理衬衣,语气冰冷:“什么都是你说了算!我现在说什么你都要管?凌焰,你未免管得太宽。”
凌焰愣住了。
江渝从没对他发过火。以前有情绪不稳的时候,那是因为生病。再往前推,他倒是经常在江渝面前急得跳上跳下,江渝总归淡定自如就是了。
凌焰坐在床上不说话,过了会,小声对江渝道歉:“对不起。”
在江渝面前,凌焰认错还是很快的。
江渝让着他,多数时候是因为凌焰性格强势太多。江渝心软,原则之上,让一让也没什么。凌焰无比清楚这一点,因而更是把江渝放在第一位,他不是很想江渝让他太多,他也想让一让江渝,哄一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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