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农业税是不可能免农业税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免农业税,再加上赵桓这个皇帝还特别能花钱,也只有收收那些泥腿子的农业税才能维持得了生活这样子。
再说了,国库都空得能跑老鼠了,再让赵桓把农业税给免掉,那岂不是意味着赵桓的内帑也要跟着国库一起跑老鼠?
到时候国库一看内帑,说一句:哟,你也跑老鼠啊,你说内帑怎么回答?说一句真巧,原来你也跑?还是让内帑说是啊是啊,我看你跑,我就跟着跑一跑……
所以说,在生产力不够发达,商业税收还不足以支撑国库和内帑正常运转的情况下,彻底免除农业税基本上只能是个美好的奢望。
当然,历史上不是没有人这么玩过——
当然,这么玩的肯定不是康麻子。被建奴包衣们吹爆了的康麻子玩“永不加赋”其实比赵桓还坑,因为赵桓只是规定了一个百姓一年就只交一百文的赋,从此以后再不增长,但是麻子哥玩的“永不加赋”其实还有一个前提就是“滋生人丁,永不加赋。”
真正彻底免了老百姓民赋民税的,除了后世的种花家之后,其实还有一个汉孝文皇帝。
汉书·食货志:“上(文帝)复从其(晁错)言,乃下诏:赐民十二年租税之半,明年,遂除民田之租税。后十三岁,孝景二年,令,民半出田租,三十而税一也。”
跟赵桓的名字差不多的那个汉孝文皇帝刘恒其实一开始的打算是把老百姓的租税给减半收取,可是第二年的时候一合计田赋这玩意也没多少钱,干脆就给全免了,直到孝景皇帝登基之后第三年才又开始收取,还是减半收的。然而很可惜,汉家天子再怎么勤政爱民也比不过那些包衣奴才的嘴,就像帕萨特车主的嘴比a柱还硬一样,包衣奴才的狗嘴也是相当的硬,因为包衣奴才们必须要吹螨清圣祖皇帝——
能提出永不加赋的皇帝,怎么能不是明君圣主呢?如果不能证明螨清一十二帝个个是明君,那你让他们这些做包衣奴才的怎么办?
什么滋生人丁,看不见!反正奴才们就认准了四个字:永不加赋!必须得吹爆!
但是李纲和李若冰不晓得后世有个种花家能彻底免除农业税这事,也更不晓得后来还有种叫做包衣奴才的生物,他们只能知道前面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当李纲和李若冰把史书翻出来一看,发现整个中原堂口的历史里面也只有一个汉孝文皇帝曾经这么玩过免除民赋民税的事情,而且不是永久彻底全免,像赵桓这么玩的,已经算得上是开天辟地头一个了!
所以,当赵桓说自己搞这个“真·永不加赋”还说自己算不上真正的嘉大惠于天下时,李纲和李若冰顿时都有些懵逼了。
官家这是在变着法子的求夸奖?
赵桓却没有发现李纲和李若冰神色古怪,当下只是又接着问道:“那朕再换个问题吧。依两位爱卿看来,何谓天下大同?”
一听赵桓提到这个,正儿八经科举出身的李纲可就来精神了。
“所谓大同,语出礼记·礼运大同章。”
李纲捋着胡须道:“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赵桓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却又接着问道:“如何才能天下大同?”
李纲捋着胡须的手差点儿把胡须给薅下来——
如何才能天下大同?这个天下大同可不是官家你把人家西京改名叫大同就行的啊!你也不看看天下大同的标准——哪怕就是能让全天下的百姓都能丰衣足食,也算不上是真正的天下大同!
“欲使天下大同,必先使百姓知礼。”
赵桓却笑眯眯的道:“欲使百姓知礼,当先使百姓读书开智,两位爱卿以为然否?”
李纲刚想点头表示认同,忽然间却又反应了过来,斟酌一番后才躬身拜道:“官家可是想要兴建学校?”
“不错。”
赵桓点了点头,答道:“朕欲兴建学校,使所有适龄儿童无论出身贫富贵贱,都能入学读书。其学校,不收束脩,不收学费。恰恰相反,朕还打算供给餐食,择其优者给予奖励。这也算是天下大同的一部分了吧。”
嘶的一声,却是李纲的手终于把胡须给薅下来好几根,直把李纲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户部已经找过微臣数次。”
先是向赵桓告了罪,然后李纲就开始摆事实,讲道理(诉苦):“现在不过是靖康元年五月,国库之中却马上就要见底了。可是河道要修,长城要修,许许多多花钱的地方都是停不得的大工程,官家现在说要大兴学校,却不知钱财从何而来?
民间有句俗语,说是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官家如果手里还有钱,自然是想建多少学校就建多少学校,臣绝不阻拦。可是现在国库尚不足以支应河道、长城之所需,又哪儿来的钱财去修建学校?”
李若冰同样躬身拜道:“除了钱财,却不知这先生又该从何而来?既无束脩,又无学费,那这先生的俸禄又该从何而来?若是由官府拨给,那这些先生是不是要给官身?若给官身,是不是要给俸禄?”
赵桓瞧了瞧李纲,问道:“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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