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玉燕本以为只是跟着自家未婚夫出一趟公差,不想还有后续。
蔡文华的第三个继夫人梁欣华毕竟是个聪明人。她手中没有多少筹码,等了两日,见只有苏纯钧一个人来了,立刻决定抱紧这条大腿。
她打听苏先生的未婚妻办了一个慈善基金会,立刻就找上门来,郑重其事的要捐一千美金。
慈善基金会现在只剩下祝玉燕一个人了。
祝二小姐就立刻请蔡三夫人上座,上茶,郑重其事的收下钱,然后再郑重其事的说等两日表彰书写好了就亲自送上门去,今天的招待实在是简慢了,还请蔡夫人不要介意。
蔡三夫人一点也不介意,她来之前还担心这祝二小姐是个不通情理的,要是她只收钱不办事怎么办。不料祝二小姐是个通透人,她也就不必多提,捐了钱就告辞,只等祝二小姐登门了。
祝二小姐也没有让蔡三夫人失望,收了她的钱,晚上见了苏老师就如实告诉了他,顺便问一问蔡文华的事怎么办。
“现在天气虽然凉了点,可一直停尸在家……会臭了吧?”她实际的说。
苏纯钧两手一摊,说:“没办法。要员到这里来的路线和时间都是保密的,现在我们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人姓什么。”
连蔡文华这样的假英雄都有人刺-杀,正儿八经的要员当然在往日见惯的走廊里候见时,也难免觉得世事无常。
一个中年人走出来,对门口的士兵说:“请苏先生进来。”
士兵就过来对他行了个礼,引他到门前,先轻轻敲了两声,等里面说“进来”时,才打开门,还要给苏纯钧搜个身,才放他进去。
苏纯钧走进以前冯市长的书房,进去一看,摆设跟以前差不多,就是少了许多名贵之物,案上的花瓶,墙上的名画,现在都不见了。
沙发上坐着一个看起来挺温和的中年男人,他穿一件衬衣,没有穿外套,袖子挽到手肘处,正在倒茶。
他倒了三杯茶,屋里原本有两个人,一个坐着的,一个站着的,还有一个就是刚进来的苏纯钧。
苏纯钧站在门口,立正行军礼,恭敬的说:“蒋要员,赵先生。”
蒋要员就是这次来的要员,蒋哲平。他梳一个中分头,戴一个单边眼镜。赵先生是他的秘书,跟他年龄相仿,两人似乎是很好的朋友。
蒋要员微笑着招手:“小苏,过来坐。我在老冯的信里听说过你,不要拘束。”
冯市长现在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肯定是叛逃了。现在提起这个,更像个下马威。
苏纯钧脸皮贼厚,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微笑着就走过来了。
蒋要员把茶给他,请他坐下,一副闲话家常的样子。
不过他头一个提起的却不是蔡文华,而是冯市长。
他问苏纯钧对冯市长了不了解。
苏纯钧诚实的说:“我与冯市长认识还不到一年。”
虽然升官速度快得好像他是冯市长的私生子,但实际上他们认识还不到一年呢。
蒋要员端着茶杯:“老冯可是很看好你的啊,你是他的心腹啊。”
苏纯钧也不回避这个,他曾经的上官叛逃了,这确实是个缺点。
他说:“冯市长热衷提拨后进,确实曾对我多方照顾,我也十分感激冯市长对我的教导。”
他表现的就好像根本不知道冯市长叛逃了。
——但是,事实上冯市长也确实没有“叛逃”啊。
有人这么说过吗?
没有吧?
政府没下定论,党国没下令抓捕。
冯市长现在确实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还有个老婆上吊了。
但是!
也可以说冯市长是牺牲了嘛。
失踪也可以啊。
总比叛逃好听吧。
总比叛逃光彩吧。
政府现在很有面子吗?很光彩吗?
蒋要员是来干什么的?
他是来给政府找面子的。
蒋哲平叹了口气,终于放松了。
妈蛋,他来了四天,终于找到一个会说人话的了。
四天里,他见的所有人都在骂冯市长和蔡文华,把冯市长和蔡文华说成了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恶人,还有说冯市长和蔡文华都是□□、汉奸。
千里迢迢来擦屁股的蒋哲平心力交瘁,恨不能把这些构陷同门一整套的傻子都给突突了!
蒋要员指着苏纯钧对赵秘书说:“怪不得老冯看重他。”
赵秘书笑着说:“党国出人才,这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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