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马不停蹄地赶到聚音斋,穿过戏房,来到常淑身后,脸上还淌着汗水:“……公主,慕驸马和三驸马扮成小太监出宫了。”
常淑转身看他,脸色一阵青白一阵红紫。
“奴才派人跟上去了,有信儿立马回报。”
还需要等信儿吗?扮成太监说明心虚。又和fēng_liú成性的亦小白一起,不用想都知道二人干什么去了!
戏台上的胡琴婉转悠扬,戏子的昆腔抑扬顿挫,老太后一拍接一拍地哼唱。
常淑不想打扰她的雅兴,忍了片刻才道:“皇祖母,如意殿出了状况,淑儿去去就来。”
太后紧张道:“不是还有轻尘在那吗,你怀孕在身,不宜操劳。”
看样子,是不打算让她走了。
初月姑姑见事不妙,暗暗向常鸢递去一个眼色。
常鸢故作轻松的一笑,从椅子上跳起来:“我去我去!皇姐,你就安安心心和皇祖母看戏吧。”
一旁的惠翼不淡定了:“你毛毛躁躁的,别把窟窿越捅越大,淑儿,你们一同去。”
果然,关键时刻亲娘最给力。
太后见惠翼搭话,不好再留人,嘱咐一句快去快回,又沉浸到台上的唱念做打中。
*
帝京的平康坊早已被各家嫖客宠坏,只在晚上开门迎客。
康州府自是无法媲美,即使青天白日,姑娘们也得立在门前,挥着香气扑鼻的手绢,招揽生意。
常淑做耶主打扮,带着常鸢和一帮便衣侍卫在花街柳巷中穿梭,老太监根据情报,将她们引至一叫红颜坊的三层小楼前。
却见其窗门紧闭,门廊下徒剩几片残破落叶和一只怯生生的小黑猫。
与四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像是在一盆烧得通红的炭火中丢进了一块湿漉漉的枯柴。
德顺纳闷儿了,仰头盯着廊下的牌匾:“红、颜、坊……是这呀……长公主,这……”
“障眼法罢了!”常淑冷哼。
经她这一提醒,常鸢双目迸发火光,疾步到门前屏息凝神,探听里头的声响。
隐约中可听闻一阵吵吵嚷嚷的娇笑。
她眉毛倒竖。还真是障眼法。
德顺伶俐,见她这幅神色,方知长公主猜准了。擀起衣袖,把门拍得砰砰响。却是许久都不见人来应。
“再敲。”常淑铁了心要将这两驸马捉拿归案,保险起见,吩咐身后众人前去守住后门,疾言厉色道,“一只苍蝇都不许给本宫放出去。”
德顺又敲了许久,常鸢沉不住气失去耐心,把鞭子摸在手中甩了甩,直接抬脚踹门,不想踹了个空,还得不偿失的闪了腰——门从里头开了。
一老鸨不耐烦地探出头来,见面前几人气度不凡,忙变了脸,笑呵呵道:“几位客官找谁啊?”
德顺开门见山:“可曾看到两个太监?”
老鸨:“……”
“你看清楚,我们这是青楼,太监来了玩儿什么啊!”
常鸢不跟她废话,稳住身形推开她,打算硬闯。
“诶诶诶,”老鸨紧紧扒住门框,拦住她的去路,“本店今日不营业,被人包场了,几位请回吧。”
“肯定是亦小白!”常鸢咬咬牙,“除了她,谁还有这么大的手笔。哼,有钱不给媳妇儿我花,跑来孝敬这些烟花女子!”
她憋了口恶气,一鞭子抽向老鸨的手臂,硬生生挤开她,夺门而入。
常淑紧随其后,路过“哎哟哎哟”喊疼的老鸨时,吩咐德顺赔点银子。
德顺恭敬地哈哈腰,取下腰间钱袋,摸出二十两,老鸨如获至宝,顾念不上火辣辣的鞭伤,捧着银子傻乐。
德顺不喜她小人得志,目送常淑上到二楼后,把银子夺了回去。
傲娇地撅撅屁股,换了个五两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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