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三番,文偃在酷刑之下依旧不改口,饶是晏杜若也不禁敛着眉,打量起久华来,只见久华站在那里,面前持刀应不休她不见,被火焰折磨的文偃她也不见,只是一脸漠然,双眼不知在望哪里出神。
晏归之凑近了些,嘴角勾着笑,对文偃低声道:“戏演的不错,若不是百年前我见过你这‘主人’一面,几乎就要信了你了。”
文偃望向晏归之,两人对视片刻,文偃面上神色渐变。他道:“既如此,族长何必同我演这一出戏。”
晏归之将手摊出,青焰尽皆回到晏归之手心,她道:“你还是不说?”
文偃身上皮肤红白斑驳,右臂成了枯骨。
文偃喘息了几口气,说道:“罢了,罢了,这点把戏还是瞒不过你,你若是答应我,莫再拿这火炼我,我便说。”
晏归之道:“可以。”
文偃道:“你凑近些。”
晏归之站着原地,并未动弹,只道:“说。”
文偃见晏归之不动,笑道:“怎么,我如今灵力被封,奄奄一息,你还怕我不成。”
晏归之淡淡道:“莫要顾左右而言他,早早交代,尚能救你一救。”
文偃连道三个好字,又道:“我说!”
文偃身子左右晃动了一下,右臂这支枯骨便从中折断了,文偃得以拔出左手,倏忽间手中升起一团黑雾便朝晏归之面上甩来,竟是不惧毁损修为,强行冲破灵力封印的桎梏。
晏归之面色一凝,足尖一点便往后退,那团黑雾依旧欺覆到晏归之脸上。
两道身影出动,几乎是在文偃出手的同一时刻便欺身过来,晏杜若召出斩气刀反手就是一刀,直往文偃天灵盖上劈,苏风吟唤出青锋,剑影化作百道,往文偃刺去,势要将他戳成齑粉。
两人出手甚猛,待晏归之喝道:“住手!”
为时已晚,文偃连带着身后那株阴槐树俱成飞灰。
这一个来回不过数个吐息之间。
晏归之手上使出火焰将那团黑雾烧散,睁眼看前边,一片狼藉,苏风吟同晏杜若奔来,面色担忧,见她无事,才松了口气。
桑娆到那树边看了一圈,木屑遍地,混着血肉,桑娆道:“啧啧啧,你俩下手也忒狠了,这被灵力震的魂飞魄散就罢了,怎的一个全尸都不留。”
晏归之无奈道:“你们……”
晏杜若一时情急动了手,见文偃对晏归之动手,五脏六腑的血直往脑袋上冲,恨不得将文偃剁成肉酱,又哪能想那么多,颇为无辜道:“他对你动手……”
晏归之道:“他就是要逼你们出手,想要一死解脱!”
苏风吟哪里管那么多,上前来捧住晏归之的脸细瞧,她道:“他伤着你没有。”
“无事。”晏归之轻叹一声,说道:“罢了,我这般逼他,他都不曾改口,又无惧生死,是一名死士,想必再多盘问,也问不出个什么来。”
晏杜若问道:“他人说出那些话我其实是信的,只你一再逼问,我才晓得你心中另有打算,现在人死了,你可以实话交代了罢。”
晏归之轻叹一声,走到久华身前,此时应不休被月皓缚住,潮音被应不悔拉扯住。
晏归之对两人道:“我知你俩心中愤恨难平,可是恨人也得将仇人认准了才是。”
应不休道:“族长此话何意。”
晏归之向久华说道:“你对她们说了罢。”
此时月光从阴云后露出,清亮灵透,阴槐树被晏杜若和苏风吟合力毁了一株,风一吹,树叶纷纷洒洒,飘在空中,像落雪一般。
久华将百年前遇着晏归之那一日的事徐徐道来,言毕,应不休默然无声,潮音道:“如今文偃身死,你空口无凭,叫我们如何信你。”
久华无言,冥界记忆同受之术只得用于有相同记忆的人,她并未见过潮音,对她也施展不了,要说证据,便只有晏归之了……
晏杜若若是单听久华这话,自是不信她清白,但有晏归之在旁不作声反驳,又有晏琼玖喜欢她久华,她这心自然是偏向久华,愿意信她一信。所以她道:“文偃也是一张嘴,扯得天南地北,你咋的就信他。”
潮音道:“文偃所说的事与当年发生在北海的事分毫不差,且对她也是诸般了解,烈火严刑之下他声声哀求,直指她殷子菁,若非是她手下,他为了什么要诬陷她。”
“你若是不信她,可信我?”
潮音听得声音,回头一看。晏归之缓步走来,在她身侧站定。晏归之道:“当年我同潮汐被那妖道追杀,一路误闯至此,我虽不知那幕后主使是谁,但知道这人绝不可能是久华,你不信她,还不信我?”
晏归之扶起她,温声道:“我一早便知道久华不是幕后主使了,先前装作不知,不过是怕你们仍旧执迷,不肯将文偃引来。”
晏归之叫道:“潮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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