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之后,学堂的学生们也陆陆续续回来了。
妙妙玩了一整个新年,回来时还有些依依不舍,小脑袋里仍旧想着宫里的太子哥哥。
但她一见到小伙伴们,就把太子哥哥忘到了一边。
一段时日不见,陆越与唐月姝还没有多少变化,阮云珩却比先前胖了不少,原先的棉衣也不再合身,他今日还穿了一件新衣裳。
阮云珩每日都是几件旧衣裳换来换去,忽然大变模样,所有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妙妙不知道,其他人却清楚的很,陆越立刻迫不及待地说:“是祝姐姐送的!”
阮云珩不好意思地说:“祝姐姐送了好多东西。”
妙妙出门去玩了,找不到可以送信的人,祝姑娘实在等不及,便时不时让人来给阮家送东西。她与阮公子仍然没有见面,可心意却送到了阮公子的手中。
妙妙便问:“阮大哥读书读得怎么样啦?”
阮云珩说:“我哥这些日子一直没有懈怠,就算是过年也没放下书,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考得上——呸呸呸!肯定能考上!”
妙妙也是表情认真的跟着附和。
二月初九。
会试当日,所有考生们陆续进入考场,妙妙特地请了个假,请家里的车夫去把阮家一家接上,把阮公子送到了贡院门口,她把请家里人准备的小篮子递给阮公子,里面装了干粮等必需品,妙妙忧心忡忡地叮嘱他:“阮大哥,你不要紧张,放宽心,照常发挥就好了,就算没考上也没关系,我们三年后接着考,如果……呜呜呜!”
阮云珩着急地捂住了她的嘴巴:“原妙琼,我哥能考中!”
妙妙呜呜呜地用力点头。
眼看着时候不早,阮公子接过小篮子,与众人告别,转身进入考生们的队伍。
妙妙半边身体探出马车外,好险被阮母被抱住了。她朝着阮公子大喊:“阮大哥,九天后我来接你!我请你吃好吃的!”
阮公子脚步微顿,没有回头,只背对着他们挥了挥手,便是听到了的意思。
九日之后,妙妙果真准时来了。
阮公子模样很是疲惫,所有考生都是如此,妙妙紧赶慢赶把人送回阮家,等阮公子休息好了,又把人接回家里,请家中的大厨做了满桌好菜——妙妙还是个欠爹爹银子的穷光蛋,还掏不出去外面酒楼的银钱。阮家人很不好意思,之后又特地杀了一只鸡,请她去家中吃了一顿。
会试之后,便是等放榜。
满京城的学子们都翘首期盼,便是百姓们也都好奇,妙妙便是其中最焦心的那个,哪怕阮云珩在没有她这般在意。放榜之日恰逢学堂放假,她前一日夜里在梦里与宣晫嘀嘀咕咕了许多,第二日天未亮就醒了,急匆匆地晨练完,便急急忙忙地带着两条狗出门去了。
她来的太早,连张贴告示的人都还没来呢。
可着急的也不止妙妙一个,借着两条狗的帮忙,妙妙挤开人群,挤到了最前边的位置,两条威猛的大狗守候在她的身边,帮着隔开拥挤的人群。
很快,在所有人的期盼之中,告示张贴了出来。
妙妙一下有些不敢看,她捂着眼睛,手指头打开一条小缝,从前面往后数,瞧见不是阮公子的名字时,扑通扑通的心在小身体里猛地落下,而后又带着期望的重新升起。身边的人有兴奋高呼与落寞叹气,妙妙屏住呼吸,捂着眼睛,又捂着耳朵,终于,她也在皇榜中游找到了阮公子的名字。
妙妙眼睛猛地一亮,继而高兴跃起:“考中啦!阮大哥考中啦!”
妙妙立刻带着狗钻出人群,她欣喜地去找祝姑娘。祝姑娘也差丫鬟去看结果,但妙妙来的更早一些,小姑娘牵着两条狗,像一阵小旋风似地冲进祝府,冲进她的闺房。
“祝姐姐!阮大哥考中啦!”
祝姑娘猛然站起,脸上也是无法收敛的笑意。
但很快,她轻咳一声,状若镇定地坐了回去,柔声对妙妙说:“后面还有殿试,就看他之后的表现了。”
“阮大哥肯定会考中状元的!”
祝姑娘红了脸,声音轻不可闻,悄悄说:“即便是考不中也没关系……”
天下考生不胜枚举,能考中便已经是十分不容易,状元更是万里挑一,自从二人重新互相表明心意之后,双方长辈也都见过面。只要考出功名,二人的婚事便已经是要定下了。
但妙妙是个认真的小姑娘,可不会这样轻易就算了,之后仍然要盯着阮公子上进。阮公子亦是没有松懈,一直到了殿试这日。
妙妙早早就让管家伯伯帮自己找了一个视野最好的地方,是京城主干道上茶楼的一个雅间,等殿试出结果之后,状元郎们就会骑着大马从底下结果。她带着自己所有的小伙伴们都来了,一个个全都趴在窗户前,伸长了脑袋,努力看着远方宫门的方向。当然,中间视野最好的位置,自然是留给了祝姑娘。
“阮云珩,你哥什么时候来啊?”陆越缩回脑袋,活动了一下发酸的脖子:“我等得花儿都谢了!”
阮云珩:“我也不……”
“来了来了!”妙妙惊喜地叫出声:“阮大哥来了!”
祝姑娘的视线停在远处。
宫门大开,远远的,以状元郎为首,考生们从宫中走了出来。官兵在街上管理着秩序,街上的行人们纷纷踮着脚好奇看去。
几个小孩儿定睛一看,为首骑着高头大马的状元郎是一个头花半白面蓄短须的老者,他们顿时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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