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九,会试开始了。
会试一共三场,每场都需要三天,一共九天的时间,而会试结束以后,紧跟着就是殿试。等到殿试结束,宿日的出使队伍也就到了,到时候满朝文武都要围着这些使臣转,身为臣子们的领头羊,江遂几乎可以想象到,他会有多忙。
整个七月,几乎没有一天是可以休息的。
一想到暗无天日的未来,江遂就觉得头疼,他需要回家补充一点元气,撸过世子,见过弟弟,再回来开启苦逼的加班生活。
自从初七那天闹得不欢而散……这个成语用的好像不准确,毕竟那天晚上卫峋和江遂分开时,两人的脸色看起来都不错。然而,就是从那天晚上开始,江遂感觉自己和卫峋之间的气氛一直没有恢复,总是维持着似有若无的诡异感觉,两人见面总是很融洽,但这融洽不到皮肉里,只停留在表面,以往正常的相处,如今都成了折磨。
再加上这个原因,江遂就更想回家待几天了。
按照以往的经验,每次江遂提起自己想出宫,卫峋都不大乐意,总会提出各种各样的借口让他留下,江遂以为这一次也是一样,他打好了满腹的草稿,势要达成目的,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刚提出来,卫峋就痛快的同意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江遂还有点不适应,而且卫峋答应的这么迅速,总让他有种他是别有用心的感觉。
但他也没多问,他怕问多了,卫峋就反悔了。
谢过陛下的恩典,江遂没在武英殿多待,高高兴兴的回文华殿收拾东西去了,会试已经开始,接下来最忙的是主考官们,江遂与这些无关,他可以一直在家里住到会试结束,就连殿试,其实都没他什么事,顶多是卫峋考查贡生的时候,江遂坐在一边听着。
搞不好他可以一直住到殿试也结束,直到宿日的使臣来了,再回来。
不对,到那个时候,他都已经在自己家住半个月了,都这么长时间了,他还有必要回皇宫来吗?他可以顺理成章的一直住在自己家啊!
江遂一脸惊喜,本来他就不想住在皇宫里,名不正言不顺、还容易被御史弹劾,但是卫峋小时候说自己孤单,不让他走,他心软,就留下了,后来卫峋大了,还是不让他走,一来二去,他就在皇宫住习惯了。
他都快忘了,宫外那个摄政王府才是他真正的家。
说是“家”,好像不太符合,应该说,那是他真正的住处。
不管怎么样,美好的未来都在他眼前招手,江遂面上带笑的回去了,卫峋坐在龙椅上,望着他离开,然后继续低下头,批阅大臣的奏折。
出去住几日也好。
总在皇宫里待着,江遂碰到的都是他的人,落梅司根本无从查起,而出宫以后,江遂见到的都是宫内见不到的人,他的状态也会比在宫里放松很多,这样,他露出的破绽就变多了。
卫峋垂着眼睛,右手快速的书写,本是温和的言语,却让他写出了肃杀的气势。
笔画中锋芒过于外露,看着自己写下的字,卫峋拧了拧眉,却没做什么补救的措施,而是随手把奏折扔到了另一边,也不管那个上奏的大臣看到这些力透纸背的朱批会不会吓到睡不着觉。
他扔奏折的力度大了些,而且不偏不倚,奏折砸中灯笼的底柱,灯笼和奏折一起摔落到地上,蜡烛都碎成了好几截。
秦望山:……
这么多天陛下都没真正消气,现在王爷要出宫住了,那陛下连伪装和颜悦色的时候都不会有了。
大夏天的,武英殿如同数九隆冬,他心里的苦,跟谁说去啊。
在心里哀叹一声,秦望山任劳任怨的蹲下去,开始收拾地上的一片狼藉。
卫峋心情不好,江遂的心情却是好得很,文华殿里没什么可收拾的,就是还剩下一些公务需要他处理,然后再带上两套朝服,他就可以包袱款款的回家了。
江遂带着笑走进文华殿,却发现殿门口多了两个人。
还不是普通的侍卫或者太监,而是两个身着白衣、腰间系着一块太极八卦图的童子。
江遂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就明白了过来,他大步向前走去,进入正殿,里面等待的人听到了动静,已经转过了身。
国师就站在正中央,他穿着和童子们一样的白衣道服,清白的面孔上鲜少会出现什么灵动的表情,不过也是因为这样,他才能一直保持住一尘不染的仙人形象。
江遂在进来前就已经收敛好了情绪,看到国师,他轻轻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许久不见。”
国师淡漠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旋即,他小幅度的歪了一下头,“你很高兴?”
江遂:“……”
怎么看出来的?
默了默,他让国师坐下,然后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国师没有姓,只有一个道号,名叫寒芦。他今年还不到二十岁,五年前下山,尊他师父的命前往京城,结果因为不通世俗,差点饿死在京城的城楼门下。
还是江遂正好在天子望远喝酒,看见有人饿晕了,叫人给他买了两个包子,这才救了这位命途多舛的小道士一命。
据寒芦自己所说,他出身名门,是道士界的高材生。江遂对江湖上的事情一知半解,不过他在民间打听了一下,发现派寒芦出来的那个门派真的很有名,最起码百姓都知道,那时候卫峋正好缺一个“天命所归”的势头,于是,考察一番之后,寒芦就应邀上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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