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背过身,掩住了嘴。
咳嗽声响起来,孟元吉微微红了脸,放下筷子道:“反正先前是你硬要带上我的。”
“怎么是我硬要带上你?你不愿意,大可以不跟来。”迦岚单手撑着下巴,微笑看他。
孟元吉垂下了头:“你说得轻巧,我不来,你还不得杀了我灭口?”
“我可没有这么凶。”迦岚瞥了唐宁一眼,她已经咳完,又安静用起了饭。
孟元吉正巧抬头,发现他的视线,“咦”了声,问道:“话说,你们几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人和妖怪结伴而行,可不是什么常有的事。”他喃喃说着,又往嘴里扒了两口饭。
迦岚闲闲地打量他:“既然人和妖怪同行已不是什么常有的事,你一个除妖师,又为何非要跟着我?”
孟元吉闻言挺直了背脊:“我也算不得什么除妖师。”
他说得干脆利落,似乎一点也不为自己的身份苦恼。
毕竟,他原本的目的就不是除妖。
大口用完了饭,他将手里的碗“啪嗒”一声顿在桌子上:“狐狸,你不想回十方吗?”
“怎么,你不知道通道消失的事?”
“当然知道,但我问的,是你想不想回去。”
迦岚脸上的表情认真了些:“你难道有法子可以打开通道?”
孟元吉摆摆手,摇头道:“我一个长到十六岁才初次离家的人,能有什么法子。”
迦岚看着他,叹口气,懒懒道:“既然没法子,你问东问西,是吃撑了吗?”
“才两碗饭,换你能吃撑吗?”孟元吉轻轻叩了叩桌子,“我是说,若你想要回去十方,必然需要帮手……”
“我不需要。”迦岚干脆打断了他的话。
孟元吉推开椅子站了起来:“狐狸,你这话可不要说得太满。”
迦岚打了个哈欠:“我已经告诉你了,菩提城早就不存在,你要找的妖怪,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就算你跟着我,也不会有任何答案。”
孟元吉笑了下:“可你到底是从十方来的。”
“跟着你,对想要追寻答案的我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他垂眸看向自己的手,缠满绷带的样子? 总让他想起那张挂满泪珠的脸。
他伸个懒腰? 忽然冲唐宁道:“宁小姐,你怎么想?”
也不知道为什么 而非唐小姐。
唐宁忍不住想,是因为那块玉坠吗?
他小时遇见的那个男人——给了他玉坠? 却隐去了身份。
那个人,真是她爹吗?
唐宁放下碗筷 不重要吧。”
孟元吉抓着椅子把手,身子前倾,隔着方桌看她,音量拔高了:“怎么会不重要!”
“接下来的路? 宁小姐难道不走了?”
唐宁双手抱胸? 靠在椅背上:“孟公子究竟想说什么?”
孟元吉笑嘻嘻的:“既然一块儿出门,那大家便是同伴,同伴的想法,自然每一个都很重要。”
他又去看迦岚:“你说是么狐狸?”
狐狸少年木着脸:“谁和你是同伴。”
“你呀!”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一个嫌弃? 一个却很热切。
唐宁站起身,拍了拍边上唐心的肩? 让他再多吃些,一边抬脚往门口走去。
外头的天? 是种浓得化不开的漆黑。
她走到门边,回头 笑道:“孟公子? 你不回家了吗?”
孟元吉愣了一下:“啊?”
他看起来呆呆的? 好像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唐宁道:“西岭孟氏,是个大家族吧?那样的人家,怎么会放任你这个年纪的孩子孤身在外走动?”
“你身上要银子没银子,要行李没行李,在门口,眼睛望着黑沉沉的天空。
雨后的雷州,并不见月色。
明日,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好天气。
她回身道:“可惜我说了不算,要不然多个同伴也没有坏处。”
迦岚在屋子里,微微皱了下眉:“怎么没有坏处?”
唐宁笑笑,转头朝长廊另一边走去。
她要去看阿妙,这是先前便说定的,不想走到半途,她碰见了谢小白。
一身雪白的稚童,带着蓝色的火焰,从房顶上一跃而下:“娘亲,你吃饱了?”
他大声发问,脸上带笑,似乎一直在等她。
阿炎则小心翼翼蜷缩在他手里,好像马上便要熄灭了。
它在害怕,哆哆嗦嗦地叫唐宁:“救——救救我——宁宁——”
惊恐之下,它的声音都变了调。
唐宁弯下腰,低头仔细看了看它,问道:“它这是怎么了?”
谢小白把手一背,藏到了身后,摇摇头道:“没什么,它不听话,我教训了它两句。”
“只是教训?”唐宁探头朝他身后看。
蓝色的火光,越发黯淡了。
谢小白道:“一个小妖怪罢了,我不会欺负它的娘亲。”
唐宁直起腰,摸了摸他的头。
白衣小童子脸上笑容愈乖:“娘亲,你为什么总摸我的头?我生得像小狗吗?”
唐宁笑出了声:“小孩子的脑袋,圆溜溜的,可比小狗好玩。”
“我可不是什么小孩子。”谢小白低着头,拿头顶在她掌心里拱了拱,“娘亲这话说的,好像我是什么不懂事的凡人小鬼。”
唐宁轻轻拍了拍他的发顶:“好了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就和阿炎再待一会吧。”
“宁宁——”
蓝色的火球,已成了蓝色的火苗。
它大叫着:“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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