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这一步,目前来看是没有回头路,人为也好,机器故障也罢。
她只想征服自己,在夜里十点以前赶到信号源的位置与求救者汇合,然后打电话给苏浅。
手术结果是她心里最大的动力,爬不动也得爬,爬不快也得爬。
既不能扔下卫帆,也不能跟苏浅失联。
奈何想象总是美好的,迈出的每一步都比上一步更险更难。
中午十二点。
她距离目标位置还有五百米,花了一上午的时间也只行进了这么一小段,并且连惊带怕,高压之下,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力透支的飞快。
四周更荒僻了,首先这是她能确定的。
脚下的每一步都要试探推敲稳妥了才敢迈出,江小鱼有一种踩在冰层上面的假设,不像是岩石或者积雪,那种咔吱咔吱的闷响声,更像是冰层。
她深深清楚其中的厉害关联,也想过绕路,前后试探了一圈,结果此地大面积都是这么个情形。
穿冰层是避免不了了,头顶的太阳并未升起,一切都显得特别不友好。
踩下去的雪越来越松散,深度也更甚,过膝已经不稀奇了,埋腰她都偷着乐。
“也有好处,”苦中作乐,安慰自己,“等我趟过去,只要来人就会发现我是从这经过的。”
除非雪崩,不然得多大的暴雪能掩盖住一人深的痕迹啊。
有时候啊,不建议去想那些不吉利的词汇,尤其是当本人正身处险境的时候。
她不得不弯腰站定暂做修整,怎么好像越走越缺氧了呢?
难道是海拔变高了?
身上所有的测量仪器都失灵,早知道带个指南针了。
肺部被稀薄空气挤压的咳嗽不止,她身上还发着烧呢,经此一折腾这码事她刚刚想起。
来回瞅瞅望望,挑了个相对来说能靠住人的雪丘把背包取下随地坐好。
活动着几乎僵掉的手指回温,半晌才打开医疗袋拿出体温计往耳朵里一试。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死鱼。
“卧……”礼貌性和谐掉脏话。
38°6,“我还没死,真坚强!”
可能是山上太冷,高烧都察觉不到了。
板蓝根喝下去,退烧药喝下去,头孢吃下去,看着氧气瓶良久,还是没舍得吸上一口。
巧克力在口中融化的滋味就像苏浅的微笑,绵远悠长,惹人流连忘返。
“苏苏……”
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也一定会赶在十点前找到卫帆的。
不就发个烧吗,给自己加油鼓劲,收拾好东西后继续上路。
下午一点。
距离江小鱼离开珠峰大本营,已经整整过了二十四个小时。
卫帆坐在追上来的车内片刻都镇定不下来,快了,再有几十分钟就到了,快了…
“您电话,”副手见他根本没听见似的,伸手推了一下又道:“您的电话响了!”
是欧寒打来的,他们终于终于抵达拉萨了。
“你还得多久到大本营?”
“我在车上,需要几十分钟。”
欧寒这边已经可以乘坐直升机了,“咱们应该差不多能同时抵达,见面说吧。”
两方都在往营地赶,营地里也聚集了好些个四面八方接到任务的人。
其中避开众人独自上山的汪敏没引起任何人的关注,她不想等,也不想讨价还价,找人是她的目的,唯一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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