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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后,薛宥卡用电子秤帮他们称了十斤的茶叶,收了三百整的钞票。
他很少见到这么多钱,三张粉红色的毛爷爷让他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像个小太阳:“谢谢储伯伯!伯伯再见。”还朝程誉挥手,“哥哥再见!”
买茶叶的客人前脚走,爷爷奶奶后脚就回来了,爷爷从老年三轮上下来,喊了声:“米米,爷爷给你买了好吃的。”
薛宥卡赶紧跑出来,是一袋沙琪玛,还有各种炒货。
“你妈妈不让我给你买糖,说你牙坏了。”
薛宥卡神情沮丧,默默地拿了一包沙琪玛:“谢谢爷爷,沙琪玛我也喜欢吃。”
爷爷半弯着腰,揉了揉他的脑袋,忽然瞥见他脚上穿的鞋:“这是出门玩了吗?怎么鞋上全是泥?”
“啊…这个啊,我……”薛宥卡包里揣着烫手的三百块大钞,心里有点难安,踌躇了几秒,还是把钱拿出来了。
他一五一十地全说了。
“你说多少?十斤?咱们家的茶一般茶商来收是十八块,散客来买批发都是二十五,你怎么收了三十一斤?还卖了十斤?”爷爷手里捏着三张百元钞票,瞠目结舌。
自家孙子,本事也太大了。
薛宥卡支支吾吾:“就…我以为是三十块,几年前不就十几块了吗?他们也不是本地人,多赚五块钱那也好过亏钱,你说是不是爷爷?”
他还反问上了。
爷爷哭笑不得,让孙子带自己去看看卖给别人的是哪箱茶叶,薛宥卡指了指角落里的那箱子:“我看这一箱是打开的,其他的都是密封着的,就从里面铲了十斤给客人。”
“我的乖乖,你怎么把前年的陈茶卖人了。”
“啊?那是陈茶吗,”薛宥卡挠头,“那我…我也不知道,我也没看出来,那怎么办啊爷爷,会不会说我们家骗人?”
“他们是外地人?有留电话吗?有说是在哪里打听到我们家茶园的吗?”
“我知道他们家住哪里,就住在河对岸!我去过!”
次日一早,奶奶装了十斤的新茶,和薛宥卡一人提着一塑料袋。过了桥,由薛宥卡指路:“就那栋很漂亮的宅子,种了很多很多花的。”
奶奶是有印象的,因为那块地原来是他们本地某家人的,十几年前卖掉了,房子推倒了重修,修得极为漂亮的一座宅邸,一点不像是农村小院。可是房子修好过后,几乎没见过有人在那里住过,也不知道是谁买的。
奶奶和薛宥卡走了有一会儿,借着对这边路熟悉,很快就找到了宅邸。
紫藤花已经谢了,在夏天,房子的外墙上爬着一片深绿的爬山虎,郁郁葱葱的树木,是少见的名贵品种。
“是这儿吗?”奶奶问他。
“是这儿,我来过的。”薛宥卡踮起脚来看,什么也看不着,索性把茶叶放在台阶上,叩响了门。
“谁呀?”
很快,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卫伯只开了半边的门,看见是个老妇,问:“请问是?”
接着,他看见了旁边的小孩子。
奶奶提着茶叶示意了一下,用方言解释:“是这样的,我们是薛家茶园的,我孙儿说昨天你们来买了茶叶,那个茶叶啊,是他搞错啦!那个是陈茶,不是新茶,所以呢,我们特意过来把茶叶换回来。”
她讲方言,卫伯只听懂了一半:“哦哦,茶叶啊!”
昨天程誉他姥爷和程誉一起提着那么多茶叶回来,卫伯还纳闷怎么买了这么多。
“来来来,请进请进!”他邀请婆孙二人进去,喊了一声。
薛宥卡是第一次进来,他打量着这座宅子,眼底满是惊艳,嘴微微张开。
原来里面更是别有洞天,太漂亮了,他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可这真是他见过最静谧最好看的房子了,古色古香的院子,像画报似的飞檐、长廊,雕梁画栋。庭院更是精致,玲珑有致的石板上爬满了青苔,和假山石、松树、石灯笼,蹲踞、还有手水鉢形成了一个微缩的自然风景景观。庭院和室内是半开放的,里面的装潢则非常现代化,清水泥的墙体,黑色皮质沙发,返璞归真的侘寂风和筑山庭完美地融为一体。
薛宥卡抬头望去,正好望见二楼有个人影,目光在空中相撞。
薛宥卡发现是昨天见过的哥哥,想了想,还是挥了挥手。
程誉目光在他身上凝固了片刻,收回视线,继续戴着耳机在电脑上弄自己的编曲。
储晋出来迎接客人:“哎?是你啊小朋友。”
“储伯伯好。”薛宥卡问他好后,解释了一遍来意,“是我昨天弄错了,不小心把陈茶卖给您了,这是家里的新茶。”
“那你们还特意跑一趟啊?”储晋看见薛宥卡的奶奶佝偻的身影,额头还出了汗,不得不在心里感叹一句民风淳朴。
于是请他们在庭院阴凉处坐下。
卫伯去泡了壶普洱端上来,奶奶从荷包里掏出了一张五十块:“这孩子还搞错了价格,这个凌云白毫茶,十斤算批发价了,二十五一斤,他收了三百,多收了五十块。孩子不是故意的,我替他道个歉。我们是诚信做生意的,绝对不坑顾客。”
这边的土话,储晋听得懂百分之八十,闻言也只是笑笑:“您家孩子啊,还带我们上山摘了茶叶,还摘了一点回来,这他也没收钱,这五十啊,不用还了,反而是我们赚了。你们提着这么重的茶叶特意过来一趟也不容易,喝点茶休息休息,我呢,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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