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施鸿词大早就带人过来了。逐晨观他脸色,觉得他应该是整晚没睡。
这年轻人夜生活很丰富啊。
施鸿词朝她恭敬作揖,问道:“掌门的居所已经打扫干净,道友……道友准备何时入住?”
“我入住?”逐晨说,“我不住余渊啊,我就住朝闻。”
开玩笑吧,风不夜如今是魔修,在魔界边缘才能住得舒服一点,否则她何必搬到这里来?
去余渊岂不是多此一举?
施鸿词等人皆是呆了:“那……那余渊怎么办?”
逐晨想了想,笑说:“施道友,我见你心性不错,又是余渊大师兄,可以服众。不如你就代领掌门职位,负责管理余渊宗门的大小事务,怎么样?”
“我?”施鸿词指着自己,震惊不已道,“我不行!”
他虽然是门派大师兄,但上头还顶着好几位长老呢。就算是他师父,平日也不常让他理事。何况,如今他本命法宝已废,修为恐怕还比不上门中其他弟子。哪里有脸面代管宗门?
逐晨不以为然,摆手道:“怎么就不行?余渊长老跟掌门如今都已经跑了,你是同辈大师兄,理当是你出来执掌门面。今日不就是你出面来同我交涉的吗?我想你门派中,也找不出几个像你一样道心坚定的人了,若是连你都不行,还有谁能行?”
年纪轻轻,就敢毫不犹豫自废本命法宝的修士,哪怕是在朴风宗里也找不出几个。
施鸿词这人看着是孤冷了些,其实还挺有责任心的。品行也端正,没有私利心。面对大起大落依旧沉稳,可谓宠辱不惊。
施鸿词被她夸懵了,忙道:“在下惶恐!”
站在他身后的几位余渊修士也是难掩惊愕,但仔细想想,又好像的确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我跟你们余渊的修士又不熟,肯定是要找个人来代管的。挑来挑去,觉得还是你最合适。”逐晨说,“你要是怕难以服众,这有什么?你不是在随我师父学习剑修心法吗?我话不敢说得太满,三个月吧,你若潜心修炼三个月,定然会是余渊宗最厉害的剑修!”
施鸿词抬起头,面上有些许错愕,随后又觉得,朴风宗的弟子,是该有这样的豪情。
他们本就是可以傲视天下剑修的人中龙凤,余渊的这点道行,恐不放在心上。而自己又是余渊中资质最为出众的一批,稍加指点,脱颖而出那是自然。
被她这一说,施鸿词原先忐忑的心跟着安定下来,他抱拳道:“如此,在下也不推脱了。”
逐晨高兴,挽起袖子说:“来,我给你整一个信物,以后你就是余渊城的负责人。谁有意见,你让他来找我,或者越级找我师父我也不介意。”
施鸿词闻言很是紧张,又隐隐有些期待。
余渊宗原先的掌门信物是一块灵玉石,危难之际能抵挡一击,还能用以补充灵力、治愈伤口。
朴风宗是天下第一宗门,想必宝贝更多吧。
逐晨道友要给他的信物,该不会也是什么法宝吧?
随行的修士皆是羡慕,觉得他这是得了大机缘。然而机遇这样的事情,命里有无都是注定的,他们嫉妒也无用,只能暗下决心,往后好好表现,不定也能得个仙尊指点的机会。
众人都在期待逐晨的信物,就见逐晨环顾一圈,跑到角落,从废弃的碎木料中,仔仔细细地翻出一块形状规整的木头。
她找了个光线明亮的地方,用瀚虚剑将四个边角给削平整了,然后认真在上面刻下几个大字。
金属在这个年代是很贵的,她又没有炼铁的工具,只能把木头削出点花来代替。
贫民窟女孩儿的浪漫。
不多时,那木牌就完工了。逐晨看着成品,点了点头,当着一众修士的面,郑重将它交给施鸿词,说:“若见此牌,如掌门亲临。”
施鸿词:“……”
他接过木牌的手有些颤抖,甚至想给自己一巴掌。
胡思乱想些什么呢?在朝闻都住了半月有余了,还不知道这地方的贫穷吗?
修士们突然觉得不怎么羡慕了。花是花,但根本不香呢。
逐晨给施鸿词下达了第一个任务:“既然如今都是自己人了,那城市建设人人有份嘛。你先给余渊的修士们排个班吧,我们采取做一休三的工制,凡门内修士,每四天里,要抽一天来这里帮忙搭建各式建筑,其余时间,他们是要修炼,还是玩耍,可自行安排,我不强制。”
施鸿词废了好大劲才明白她的意思:“做一休三?”
逐晨点头:“是啊,现在朝闻缺人手,所以你们暂时辛苦一点。等以后城市建设起来,大家可以轮休得久一点。”
这还叫辛苦?!
修士们都快以为自己幻听了。
他们在余渊也不是整日游手好闲。普通百姓能提供的仅是人力、粮食等,负责城市的日常维护。但修炼所需的物资,诸如灵药灵石一类,只能门派自己去搜寻。
因此,余渊常会委派他们去绞杀妖兽,或做些护送的任务。危险不说,奖励也很稀少。门内弟子无故不可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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