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云开始了她的局部下雪。
这时节天气已经很冷了,朝闻的地面又比较干燥,大雪降下后,很快开始堆叠起来。
众人揣着手走出门,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下,皆是面露笑意。尤其是那帮孩子,从学校里冲出来,难得抛下了那股子装出来的老成,肆无忌惮地在空地上奔跑,任由雪落在自己的衣服和头发上。
“下雪了哟。”一老汉搬了张椅子,坐在太阳底下,看着相隔几十米的位置在飘雪,笑道,“好大的雪啊。”
寥寥云这场雪下得很大,地面上很快堆起二十公分左右的积雪。
新栽了幼苗的那一片农田,全部被新雪覆盖,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而在它的隔壁,正在结果的彤果田,却是白白绿绿的生机盎然。
逐晨等雪停了,沿着田埂走过去,查看两面农田的情况。
寥寥云踩着她的脚印,跌跌撞撞地跟在她身后,嘴里“啦啦啦、啦啦啦”地唱着音调不明的小歌,看得出是真的喜欢下雪。
逐晨笑说:“你这么开心啊?”
寥寥云点头,蹲下身在地上抓起一捧雪。
她两只小手很费劲,认真地摆弄来摆弄去,可还是没捏出自己想要的形状,最后十分机智地放弃了,示意逐晨伸出手,把自己的创作成品送给她。
“圆圆的云。”寥寥云用自己的手指在上面戳了两个洞,“眼睛。”
逐晨看着手里的雪球,忍俊不禁道:“是胖嘟嘟的云吧?”
寥寥云得到肯定,再次用力点头:“对!”
她蹲下身,继续做云,想给逐晨看点不一样的。但是雪实在太冰了,她用手摸着摸着,身体便开始僵硬,随后没了力气,一脑袋扎了进去。
逐晨以为她在玩,就没闹她,等了一会儿不见她动作,才拎着她的后衣领将她提起来。
寥寥云重获自由,迟缓地眨了下眼睛,抬手抹掉脸上的细雪,朝逐晨嘿嘿轻笑。刚刚被她砸出的雪坑里,还留下了她这张小圆脸的轮廓。
逐晨给她把脸擦干净,确认她没事,奇怪说:“你被冰的时候就不能动了是吗?”
寥寥云说:“能。但是飘不起来。会结冰。”
逐晨赶紧在她身上系了根长长的带子,怕这云娃在雪里滚着滚着就不见了,到时候还得雪化了才能找到人。
寥寥云一面地上玩雪,一面又在那里唱歌。由于冷得卡带,旋律一顿一顿的。
逐晨听着,觉得太诡异了,于是提议说:“姐姐教你唱歌好不好?”
寥寥云抬起头看着她。
逐晨想了想,挑了首旋律比较朗朗上口的儿歌,拍着手给她唱道:“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
寥寥云就一整天都在哼这首歌,蹦蹦跳跳地跑遍了朝闻。到晚上的时候,逐晨才知道,寥寥云的后两句唱的是:“小鸟说,早早早,我为什么没~”
诶呦,我的囡~还会自己改歌词了呢?这得是个小天才吧?
寥寥云站在她的床上问:“什么!”
逐晨见她很想要,眼睛里几乎写满了好奇,就用屋里剩下的布给她做了一个。
逐晨这做包的技术不算好,毕竟不是专业的。甚至连缝线的技术都称不上好,针脚歪歪扭扭。
但她还记得一些设计,用巧妙的心思遮掩了她手艺的拙劣,最后缝出一个红色圆形小背包,给寥寥云背在身后。
这个包看起来很喜庆,跟她极为相称。寥寥云臭美地转了一圈,在逐晨的催促下,依依不舍地将它解下来,摆在床边,然后缩进被子里准备安心入睡。
第二日,果然有许多百姓送来了新的小书袋。各种各样的花纹都有,有的还绣着小动物,惟妙惟肖,技艺精湛,显然是用家里存着的绣品连夜给寥寥云制作的。
寥寥云抱着看了会儿,捂着嘴在一旁偷笑,对自己能收到这么多礼物感到无比骄傲。
逐晨跟她商量了一阵,最后她懂事地只留下了逐晨的小包,将其它的书袋都捐给了学校。
于是所有的学生都有了新的书袋。
寥寥云对逐晨送给她的礼物特别珍惜,这个小包几乎是爱不释手。可她平时喜欢各处疯玩,带着这个一个东西十分不方便,最后就将它塞进了自己的兜兜。
逐晨知道后,无法评价她的这种行为。
寥寥云开心就好了。
?
中午的时候,逐晨坐在政府大楼新定的选址地点晒太阳,顺道参照系统提供的资料画草图。
正慵懒之际,听见一道低沉又悦耳的声音喊道:“这位道友好。”
逐晨未察觉有人靠近,骤然听到他出声,心脏像被铜钟撞了一下,浑身打了个激灵。
她抬起头,待看清对方的脸,更是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手中的笔不自觉落了下去。
……这是谁?
对面的青年像是预料到她的反应,依旧笑得似春风和煦,手指一转,已将她的笔轻巧接住。
他翻过手背,骨节分明的手指夹住笔身,平放在一侧的支架上,怀疑道:“这位道友?”
“你――”
逐晨在他脸上巡视许久,又回头看了眼师父的住所。
风不夜此时应该是在魔界的,逐晨亲眼看着他出门。他今日穿了件蓝色金丝宽袖的长袍,而面前这人穿的是纯黑色的宽袍,手上还举了根不伦不类的长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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