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女一上岸,莫雩便催着快走,何盈问起缘故,莫雩是怕那羽音追来不让她去。四人之中以莫雩的修为最差,其余几人自然以何盈最高,姬云袖次之,而离金玉表面之上只比莫雩高一些,但她有日月蘸金轮护身,大师一死,此物已属她独有,旁人想夺也夺不去,故而真打起来,反而是离金玉会大占优势。不过离金玉重生之后,再没有使用过日月蘸金轮,许多人甚至不知此宝依旧在离金玉身上。
姬云袖道:“我们先上哪里去?”
莫雩往东北方向一指,说道:“往那里走,水流东北,那水并非天上之水,而是地水。”
姬云袖道:“地水?是地涌之水么?”
莫雩笑道:“可以这么说,不过有个更确切的说法,叫做泉!”
三人恍然大悟,何盈道:“这便好寻的多了,泉水能流成河的可不过。”
莫雩道:“正是,若只是藏在深山的一凹泉水,那可难寻的很。”
何盈把肩头之上蹲着的望天犼放了下来,那望天犼摇头摆尾,全身都长了绒毛,马上就变得高大威猛。何盈道:“莫姑娘,你身子弱,此兽便让给你坐。”
莫雩确实感到有些疲乏,笑道:“那我可不客气了。”
何盈和姬云袖、离金玉三人祭剑而行,望天犼背着莫雩在一旁跟随,四人一兽离开终南山,往东北而行。沿途非止一日,四人从渭河直至漳河岸边,再往北去,便是燕国故地,那里人烟稀少,又极寒冷,便在附近寻客栈歇息一二。
然而让人惊讶的是好不容易寻到一处小镇,却见瓦砾遍地,烟火未熄,不知何故被人一把火烧得清光。何盈道:“莫非此地遭了兵火之灾。”
莫雩道:“未听说有人造反,更不像是山匪作乱,你看虽然许多房屋被毁,可并无被杀百姓的尸体。”
众人在废墟之中穿行,不久之后便看到前方有一座倒塌的寺院,那庙门已被打破,围墙被推倒,只从剩下的几根高大立柱和碎裂的佛像才可看出这里曾经是一处规模颇大的佛寺。可惜那大雄宝殿早已消失,寺庙匾额自然也被付之一炬,不知此寺原本叫做何名。
何盈毕竟也算是佛门中人,见到这一幕时眉头一皱,说道:“有人放火烧了寺庙?”
姬云袖掩口一指那倒塌的瓦砾堆中焦黑一片的槁木道:“你们看那里是什么?”
只见那些形如槁木的东西有手有脚,分明是一具具尸体,但被烧得身无片缕,已焦黑枯干,连面目都分不清楚。但散落在死尸间的佛珠和死尸头顶上偶尔露出的戒疤,却告诉四人,这些分明就是此寺院之中的僧人。这些僧人的尸身层层叠叠,有些人面目狰狞,大口张开,似在呼喊,有些人双手前伸,似乎临死之时想有人伸手相救,其状惨不忍睹。
何盈道:“他们是被人关在大殿之中烧死的。”
姬云袖道:“谁会对佛门子弟如此痛恨,非要置之死地。”
莫雩道:“你可看见此地有百姓尸身,若是没有,那么这些僧人之死,就多半是百姓所为,难道这寺庙之中的僧人行为不端,玷污佛门,才让百姓痛恨至此。可是就算烧了寺庙,杀死僧人,也没有必要把自家宅院烧了,远走高飞。”
离金玉道:“万法寺在附近威势极大,或许这些百姓怕被万法寺报复,这才逃走的。”
何盈摇头道:“就算真有百姓冲撞寺庙之举,万法寺也不会以恶制恶,以怨报怨。”
四女在废墟之中走了一圈,见什么也没留下,只得原路返回,刚到路口,便撞见七八个男子推着板车,上面放着一些未曾烧毁的房瓦和两根房梁,似乎在废墟之中捡拾有用之物。他们见到从废墟之中突然走出来四个女子时,显然吃了一惊,但等看清相貌后反而若无其事的继续在瓦砾堆中翻找东西。
何盈走上前去问道:“大叔是本地乡民?为何此地成如此模样?”
一个中年男子冷眼看了何盈等人一眼,说道:“烧光了好,以后我等都住佛城,离佛祖更近一些,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何盈道:“那些和尚是你们烧死的?”
中年男子面露厌恶之色道:“什么和尚,都是骗人的恶鬼,让我等甘于苦痛,亲情断绝,无欲无求,人如草木泥石,还有何生趣可言。我先前太过无知,居然相信这些和尚有慈悲之心,当真糊涂的紧。”
何盈和她身后的姬云袖等人听了此言,一个个面色古怪,只觉匪夷所思之极。诽道谤佛之事不是没有,但一介百姓恨到要烧庙杀僧的地步,且不是一个,而是一群,那就有些奇了。
何盈不动声色道:“你们既然烧了此处,又回来做什么?”
那男子一指翻找横梁的几人道:“新建佛城自然要许多材料,我等便回来寻一些东西,好拿回去再用。”
莫雩插口道:“佛城?为何听着有些熟悉,似乎有谁在我耳边说起过。你们既然烧了寺庙,又去建佛城,这不是多此一举。”
那男子急道:“此佛非彼佛,我们烧的那是假佛,如今供奉的才是真佛。真佛痛斥假佛七罪,早已街知巷闻,人人对之痛恨之极,不止是我们这里,其余地方也都把寺庙烧了,再不拜此害人受苦之佛。你们看起来不像是本地人,要不然何以不知此事。那佛城新建,也是一位女菩萨执掌,她如今正是用人之时,你们如此年轻,或者可以投在女菩萨门下,得一个好去处。”
莫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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