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乌峒,是南疆人士最大的聚居之地,同时也是个各族杂居的热闹所在,范围足有方圆数百里之广,几乎抵得上中土的一处繁华地界,所以南疆之中,乃至与中土接壤的周边地带,几乎没有人不知这个地方,尤其是在来往各方的商人贩夫之间,这个名字就更响亮了。
百乌峒地广人多,山清水秀,是南疆贫瘠之地难得颇有人气和灵气的地方,据说其中的峒川大河,分出了百多条支流,养活多方水土的人,南疆各族百姓喝水不忘感其恩,故有此名,代代下来,百乌峒的族群人气也越聚越多。
踏进百乌峒的时候,就是陆凌天也算见多识广,也不禁为里面的风土人情所吸引,这等边远之地,其俗自然与中土不同,这里的人,便是连身上寻常穿着戴着的衣物,与中土百姓衣袍比较起来,也是另具风味,看到不少女子身穿色彩繁复的衣衫,佩戴着银光闪闪的首饰。
那场浩劫之中,这个山清水秀的一方地界,显然遭受到不少毁坏,就算大乱过后慢慢恢复人气,也能看出原先本该连绵云集的房屋,留下了片片残垣断树,不少百姓都在残破的房屋瓦砾之上,沉默而费力地收拾着什么,似乎试图从化作废墟的家中找到什么可以使用的东西,也有不少尚能住人的残屋,挂上了白布,里头祭着灵堂,偶尔有些许的孩子,呆呆的站在门前那里,目光里满是迷茫与害怕,哭丧声起,就会有大人从里面出来,呵斥几下,将他们重新拉了进去。
百乌峒地阔人杂,那些颓败的气息,也只是占了其中的一小部分,总的来说,这个重燃生机的地方,还是令人欣慰的,毕竟哀伤过后,日升日落,日子还得继续过,比起那些高高在上的修行人来说,普通百姓更懂得这些浅显的道理。
白云苍狗,轮回千转,千万年下的沧桑,总有知足的笑颜,依旧绽放人间。
一路走入,人气渐多,同时道路两侧的小路岔道也就越多,此刻天色近晚,街上行人依然还有许多,来来往往,周围嘈杂一片,各族语言不时响起,拥挤的城中,大街小巷,密密麻麻,看去甚乱,却别有一番繁华风味,路旁屋宇高低不平,新旧不一,各种各样的民居商铺、路边摆摊更是随处可见,有人谈笑,有人吆喝,有人欢声,有人低语,种种天南地北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不时有调皮小儿手提竹马小枝,欢笑着在街头打闹追逐。
聚居在这样一幅喧闹红尘图卷中,似乎那场浩劫过后,在有意无意的遗忘中,人们心中还未散去的阴霾,正悄然而退。
陆凌天沿着街道慢慢走着,不多时便看到了城中那条流向南海,为方圆之地百水源头的大河。
峒川大河水色有些浑浊,然而奔流不息,一眼望不到尽头,让人心胸为之一阔,陆凌天放慢了脚步,最后干脆驻足在河边,静静对着那波澜壮阔的河面,吹着那清爽带着湿气的河风,一身衣袂飘飘拂动,这看去潇洒出尘的背影,无意中却很快引起了街上行人注目的,不少人看过来的眼神中,有惊艳,有好奇,自然其中也不乏有警惕之意,觉得这年轻人分明是中土人士,但似乎又比平时所见的中土人士有些不同,给人的感觉很特别,却又说不出个大概来。
峒川河岸不远处,一间看去颇有中土风貌的小屋伫立在那头,在众多别具南疆风情的店铺中,这看去有些陈旧的老房子,倒是显得有些鹤立鸡群,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在山脚之下,两个年轻的苗族士兵拦住了他。陆凌天默默停下脚步,向他们看去,这两个人,手持长矛身披铠甲,但却只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少年而已,就连身上的铠甲看起来,都要比他们的身材宽大一些,不知道是不是曾经的英勇的战士遗留下来的。
a;一个人用苗语问道。
陆凌天听不懂,但多少猜到他会问什么,便也不说话,只是抬头向半山腰间示意看去。他没有用手指,是因为他还记得,苗人视这种行为为大不敬的举动。
两个少年怔了一下,对望了一眼,然后其中一个少年似乎是稍长一些,摇了摇头,两个人都没有让开身子。陆凌天心中微感焦灼,但却又委实不愿与曾经帮过自己的大巫师族人动手,而且看到这百乌峒中惨象,他也无法出手。
他沉默许久,在那两个少年眼中敌意越来越重的时候,他叹息一声,转过了身子,便欲离开。
只是他才走出几步,忽然山上传来一阵骚动,他转头看去,片刻之后有一个人从山腰上快步跑了下来,先是用苗语对那两个少年说了几句,那两个少年连连点头,站到了一旁,随后,这个看去四十左右的祭司模样的人,用有些蹩脚的中土语言对陆凌天道:a;
陆凌天吃了一惊,皱眉道:a;
那人连连点头,陆凌天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跟着那人走上了山坡。
那个山洞依然还在原处,但洞口的建筑和石台,却都已经面目全非,乱石碎裂,滚了一地都是。在乱石之中,有一个年轻的苗人,看去竟不过只有三十左右,身着大巫师袍,微笑着看着陆凌天走来。
他的眼神,隐隐发亮,仿佛自有股热情火焰在其中燃烧一般,与山下那些苗人截然不同。
陆凌天走到了他的跟前,那年轻人微微一笑,赫然开口用极流利的中土话道:a;你好,陆凌天先生,我是南疆苗族新一代的大巫师,久仰你的大名了。a;
陆凌天怔了一下,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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