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渠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想了会儿,觉得这件事还是不告诉楚临渊比较好。
日后他如果要去解血咒,稍微露出点马脚,可能就会被楚临渊发现他的身份。
“我和他之间……有点儿误会。”沈风渠随意找了个理由,没有再提这件事。
他感觉到楚临渊似乎莫名其妙的生气了,不过他没有管,又问旁边的那桌人道,“那兄台可知道,薛长枝何时会离开?”
“看界碑的字……若是恢复成了黑色,就代表人走了。”
薛长枝在钟鼓山着实让人有些意外,他父亲的坟冢建在这里,完全不需要避嫌的?不过无论怎么说,都是等人走了再上山比较好,他可不想再遇见那魔头。
沈风渠想起来那时候他就已经受了重伤,难不成……是来养伤的?
又打探了一些消息,将军冢里没有人敢进去,里面有薛长枝下的大阵,进去会被大阵撕的粉碎。
两人结账后从茶馆里出来,沈风渠道,“楚师兄,我们先去山底下看看吧。”
“要是界碑颜色没变,我们就再等等,我们两个都不是薛长枝的对手,去了只会送命。”
主要是去了以后,薛长枝愿意放过他一次,可不一定愿意放过他第二次。大魔头不一定会对他很感兴趣,但是以防万一,他还是小心点好。
楚临渊看他一眼,“你很怕他?”
“当然怕了。”沈风渠认怂毫无压力,“大魔头谁会不怕?”
“将军冢里有大阵,我们要怎么拿破月箭……大阵有办法能破就好了。”
沈风渠啧了一声,两人沿着原路返回,到了界碑前,发现原本深红色的字体变成了黑色。
他伸手碰了一下,结界也没了,看来薛长枝是走了。
这才几天而已,薛长枝的伤就已经好了?沈风渠心底有些惊讶居然这么快,不过人走了对他来说终究是好事。
“楚师兄,我们先进去看看?”
楚临渊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轻微的“嗯”了一声。
沈风渠在茶馆的时候打听过了,将军冢的位置在最南边,要穿过阴沼过去。外面一层下的还有迷阵,他们能不能过去都是个问题。
“楚师兄,这个给你。”沈风渠从袖子里拿出来一张符,“这个是之前师尊给我的,可以避免邪兽靠近。阴沼附近邪兽太多,我们杀不尽,还是先避开为好。”
楚临渊依言接过了符咒,他们两个人往南进去了一片林子,越往深处走天边越阴,枯树的枝叶遮挡住了半边天,靴子踩在地面上发出落叶碎裂的声音。
到了阴沼附近,邪兽从阴沼里钻了出来,它们身形是半透明的,爪牙锋利,一双双泛着红的眼珠紧紧盯着两人,嗓间发出来低吼,不过因为忌惮他们身上的符咒,并没有上前。
沈风渠和楚临渊绕开了阴沼,沿着往林子里走,进林子就发现了里面应当是有阵法,一草一木都像是排列好的,树叶缝隙里隐有银光,看起来像是剑刃。
原主识海里有关于阵法的记忆,不过沈风渠目前还看不出来是什么阵,他停了下来,看向楚临渊,“楚师兄,里面应当就是大阵了,我们要进去破阵吗?”
他拿不定主意,直接破阵可以,他识海里有对阵法的记忆,进去后说不定就可以想起来了是哪道阵,应当是可以破的。回去再多做调查准备一下也可以,看楚临渊怎么决定。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就看着楚临渊向前一步,然后整个人都不见了。
沈风渠站在原地微怔,四处看了看,“楚师兄?”
没找到人,应当是已经进了阵法里。沈风渠在原地站了会儿,也跟着向前走了一步。
耳边传来劲风,眼前换了个地方,四周仿佛凝了一团黑色的薄雾,怎么也看不清楚,脚下是一道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的符,随着靴子踩上去,荡漾开一圈圈的波纹。
沈风渠看着这符咒有点儿眼熟,他下意识按着直觉去走,看到一道微亮的咒文不停闪烁,阵法不停变动,他随着那道咒文向前。
另一边,薛长枝感觉到似乎有人动了他的阵法,他指间捏了一道法术出来,面前浮现出一面水镜,水镜里正倒映着大阵里的景象。
他的目光落在正在跟着那道首咒走的人,微微挑了下眉,唇角情不自禁地勾了出来。
一般有点儿脑子的都知道跟着首咒走只会死路一条,这人倒是有意思,面上一副紧张,认真地跟着首咒走,像个小尾巴一样。
本来要落下去的是几十道咒刑,薛长枝施法不让咒刑出来,施法的时候才发现他的阵已经被人动过了。
面前的水镜画面一转,转到了阵法的另一头,在大阵尽头,少年长身而立,艳丽的脸上一派冷淡,只是那双琉璃似的眼珠却仿佛隔着半空落在了他身上。
薛长枝和阵法里的楚临渊对视,楚临渊眸底带着冰冷的警告。然后他就看见画面里的人收回了视线,紧接着他面前的整个水镜就碎掉了。
“生气了啊。”薛长枝眼里带着兴味,没有再去动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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