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进来,哀家倒要看看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袁太后听着这话轻哼一声,命人将云风篁领进来,待她行礼,跟上次一样,也不叫起,淡淡问:“好好的怎么会有宫人跑来哀家这儿?前皇后自请离宫,继后未定,皇儿跟哀家信任你,所以将宫务托付与你。结果你倒好,从哀家这儿回去后就大动干戈的,绚晴宫这两日的动静,里里外外怕是没人不知道了!”/p
“早先都说楝娘脾性不好,哀家看你比楝娘还不如!”/p
“都是爹生娘养的,偏你宫里的低人一等?”/p
“见天血淋淋的抬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绚晴宫主位换了个酷吏哪!”/p
这番话处处挑剔,就差直说怀疑云风篁这两日对宫里人发作,是对慈母皇太后不满,而且手段苛刻更在公认的宫嫔杀手袁楝娘之上了。/p
云风篁赔笑道:“太后娘娘容禀,妾身这两日对底下是严格了点,却不是为了旁的,而是因为他们没用心照顾好大皇子。”/p
“没用心还不是你这做主位的自己首先不上心?”袁太后不咸不淡的说道,“大皇子又不是才落地,怎么之前没出过问题呢?可见你这些日子心思散了,不在孩子身上了,才叫底下人察觉出来,躲懒了!”/p
云风篁连忙跪下来请罪,末了解释说这两天被抬出绚晴宫的,都是有人证物证的心术不正,绝对没有冤枉无辜:“妾身本就福薄,不能亲自为陛下延续子嗣,故而将大皇子还有昭庆都看的比自己命还重要,他们还这么小,妾身给他们积德都来不及,就算要整肃绚晴宫,又怎么敢不分青红皂白的作孽呢?”/p
这话让袁太后原本冷冷淡淡的神情一僵,再看下来的目光就有点危险了。/p
她们俩之间的芥蒂太深刻了,就好像之前太后随口关心几句,云风篁就怀疑她想夺权一样,这会儿云风篁不管有意无意,袁太后都怀疑,她在内涵袁楝娘。/p
准确来说,太后怀疑云风篁的意思是,淳嘉真正落地的皇长子,齐王公襄茁,之所以会夭折,乃是因为袁楝娘虐待宫闱,不给孩子积德的缘故!/p
“……”袁太后面无表情的一瞬,缓缓开口,“小云氏,你可知罪?”/p
云风篁跪的乖巧:“妾身没照顾好大皇子,妾身知罪!”/p
太后阴恻恻的笑了笑:“哀家说的不是这个。”/p
转头让人,“将昨晚上那两人带上来。”/p
“娘娘。”蘸柳微微皱眉,虽然她们主仆分析下来认为那俩宫人的揭发应该是有的放矢,并非信口雌黄,但这不是还没查证?/p
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就指证一位贤妃,尤其还是云风篁这种从进宫开始一路撕上来的贤妃……实在有点冲动了。/p
最主要的是,太后之前还打算先私下跟皇帝通个气的。/p
这会儿,皇帝还没来呢。/p
但袁太后被触动了痛处,根本没理会蘸柳的委婉阻止,径自叫人将俩宫人带上来,让她们再次陈述一遍对主位的指认。/p
云风篁当面,俩宫人战战兢兢,几乎跪都跪不稳。/p
纵然如此,说辞倒是还跟昨儿个禀告跟春慵宫管事的一般无二。/p
“贤妃素来口齿伶俐,却不知道如今更有何言?”袁太后目光冰冷,直视着殿下跪着的云风篁,语带嘲弄。/p
“娘娘,这二人有宫里人揭发她们行事惫懒,而且手脚不甚干净,妾身从没短过她们吃喝,却连小厨房的鸡子都不放过,前儿个还偷了好几个,不知道弄哪儿去了。”云风篁看了眼那俩宫人,坦然说道,“妾身正打算今儿个就处置了她们。约莫是这个缘故,她们畏惧宫规,这才寻到太后娘娘这儿,诬告妾身。”/p
袁太后道:“你说她们是诬告?那有凭据么?”/p
云风篁反问道:“却不知道这两个贱婢,是否有着凭证?”/p
“现在是哀家问你还是你问哀家?!”袁太后抓起茶碗就砸过去,索性两人如今离的远,没砸到云风篁身上,却也在她面前摔了满地,茶水飞溅出来,在她衣襟上洒了一溜儿的水渍,“在哀家跟前收起你那套胡搅蛮缠,哀家问,你回答,敢再耍花招,看哀家这儿的人可中用不中用!”/p
她这么说着,就有健壮的宫人在旁边开始挽袖子。/p
大有云风篁敢说个不字就上来掌嘴的意思。/p
云风篁沉默了一阵,缓声道:“娘娘,这二宫婢都是粗使,并非妾身近侍,哪里知道这许多事情?不过是道听途说,牵强附会而已。其他不说,就说庶人郑氏,她的确深夜到过浣花殿,但压根没提淑妃之事,娘娘请想,那时候妾身刚刚入宫,与郑氏并不熟悉。郑氏若跟妾身商量谋害淑妃,就不怕妾身转头将事情来龙去脉告知淑妃么?”/p
“毕竟妾身跟淑妃可是同族姐妹,跟淑妃的亲妹燮妃,更是情同姊妹!”/p
“郑氏当时不过是跟妾身说了些其他人的事情罢了。”/p
袁太后冷然道:“你跟淑妃跟燮妃是怎么个姊妹,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少在这儿惺惺作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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