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星语的惆怅并不突兀,作为还算了解其中内情的人,鹿诗诗有所触动。/p
“星语姐,你和鹿少阳……”/p
房门被打开,鹿少阳一脸急色。/p
“快出来。”/p
他的出现打断了屋内的谈话,那一脸焦急的模样也让所有人提起了心。/p
“怎么了?”/p
周临深挡在鹿诗诗和颜星语面前,他对鹿少阳始终还有防备。/p
鹿少阳来不及去思量周临深的态度,他现在只有不安。/p
“外面没人了。”/p
刚才还人满为患的仓库,现在除了他们几个,一个人都找不到。/p
鹿少阳不死心,将所有的屋子都检查了一遍,事实证明,刚才的人全都不见了。/p
“没人?”周临深也皱起眉头,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可不是好事。/p
四个人小心翼翼从房间内走了出来,空荡荡的仓库充斥着令人不安的气氛。那些打斗的痕迹还在,可那些人却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了踪迹。/p
“刚才那些人都去哪了?”/p
鹿诗诗一路查看,连个人影都没有发现。/p
这才一会儿工夫,就算的撤退也没有这么快的。鹿诗诗忽然想到一个问题:/p
“那些人不是你的手下?”/p
没有鹿少阳的命令,那些人就算撤退又为了什么?/p
鹿诗诗能想到的问题,鹿少阳比她想的更多。/p
“是二叔派来的。”/p
他垂头丧气,本以为是万无一失的机会,却还是从手中溜走。/p
鹿少阳可以想象,一定是鹿和钦察觉了,才让这些人迅速消失。/p
是他大意了。/p
“有没有闻到什么气味?”/p
周临深的话,将气氛推至不安的顶峰。/p
原本还没重视的气味,成了强烈的不安。/p
“有些刺鼻。”/p
鹿诗诗闻了闻,这味道似乎比刚出门时更浓郁了一些。/p
“是汽油!”/p
周临深和鹿少阳异口同声,两个人默契对视,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浓浓的不安。/p
“快离开这里!”/p
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出现汽油味道,很有可能这里已经布满了汽油。/p
至于为什么这里会布满汽油,下一刻漫天的火光便给出了答案。/p
四个人根本来不及多想,快速跑到大门口。这里的火最强烈,他们跨越火线,却发现这里并不是生路。/p
“大门被从外面锁住了。”/p
大门是这里唯一的进出口,被锁住的大门就好像关闭了生路的锅炉,他们全都是煮熟了的样子,被架到火上烤。/p
鹿诗诗顿时信了鹿少阳的话,他真是个好人,否则也不会和她处于同等境地了。/p
“二伯是想一网打尽,把我们全都烧死。”/p
鹿诗诗的大脑转动得飞快,她很快抓住了重点。/p
而鹿少阳,这个自诩聪明的人,还在迷茫。/p
“不能吧?”/p
鹿和钦要杀了鹿诗诗还情有可原,那为什么要杀了他呢?/p
鹿诗诗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看着鹿少阳,像在看一个傻子。/p
“都到这时候了,你还看不明白吗?”/p
她现在倒觉得,鹿氏继承人的位置非她莫属。就鹿少阳这个傻样,得了位置也得是为他人做嫁衣。/p
“我是威胁,你也是威胁。我们两个威胁都消失了,鹿氏还不是由着他说什么就是什么?”/p
鹿父主动放弃了继承权,鹿和钦可从来没说过要放弃。无论从法律还是道德角度,他都无懈可击。/p
鹿少阳这个傻的,该不会还认为他二叔是个心慈手软的坏人吧?/p
坏人一旦心慈手软起来,比不择手段还要可怕。/p
无论鹿少阳肯不肯相信,他们现在都成了案板上的鱼,无法逃脱。/p
他还真给自己选了个不错的埋骨之地,这里连个窗户都没有,除了那扇大门,就没有任何逃脱的通道。/p
现在再怪罪别人也是无用,鹿诗诗被周临深护在怀中,两个人什么都没有说,却成了彼此最大的慰藉。/p
四周浓烟滚滚,氧气很快被消耗殆尽,周临深轻轻吻了吻鹿诗诗的额头。/p
“能够和在死在一块,我很高兴。”/p
周临深没有面对死亡的恐惧,作为医生,他见了太多的生老病死。当死亡轮到自己身上,他觉得有点高兴,也有遗憾。/p
高兴最爱的人陪在他身边,遗憾最爱的人陪在他身边。/p
如果可以,他宁可鹿诗诗好好活着。/p
鹿诗诗的目光一直盯着门口的方向,当初起火时那里燃烧得最快,如今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边的可燃物快烧完了,火势小了许多。/p
而铁门之上有一个小的窗口,透过那个窗口可以将手伸到外面。/p
鹿诗诗一直盯着那里看,直到周临深的声音响起。/p
她冷脸问他:/p
“你不想活着时和我在一起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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