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舍?”孟惊蛰问道。
夜生兰摇了摇头,说道:“应当不是单纯的夺舍。”
孟惊蛰又问道:“那是什么?”
夜生兰望着遥远天边的云朵,轻声说道:“夜氏是风歧城第一家族,也是对风歧魔经研究最深的一个家族。”
魔族按照功法来进行分类,如风歧城,所有风歧魔族的根基,就是《风歧魔经》。
谁对《风歧魔经》的理解最深,谁的修为就能最高,本领最强的魔族,就会成为魔尊。
家族的存在,也只是让人对魔经的领悟,多了一些前人的基础,若是真有领悟逆天之人,也可以超越家族子弟,从而完成人生蜕变。
因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魔族上位,其实比修仙者还要容易不少。
“我父亲在世时,他曾经领悟到风歧魔经第九层,学会了魔经的至高法决:风歧斩,这才成为魔尊。”
“而我的叔父,原本终日里混吃等死,对于魔经,不过领悟到第三层。”
第三层和第九层,这之间的差别,已经不是一点半点,孟惊蛰有领悟九剑的经历,自然知道,每一剑的领悟,其实都要比前面一剑难上数倍。
“父亲死后,叔父却在一年内迅速崛起,在非常短的时间内,便领悟了第九层魔经,使出风歧斩,成功当上新魔尊。”
“旁人都说父亲在那些年,叔父是在藏拙,故意隐藏自己的使力,甚至还有人说,他是在让着亲哥哥,想让我父亲当魔尊,才会如此行事。”
孟惊蛰听了这话,微微蹙眉。
夜生兰接着说道:“可据风歧城的老人所说,父亲在任时,家族内无人可用,他也一直纵容叔父这个亲弟弟,因而压根不存在什么排挤打压,而叔父那时虽然醉生梦死,但对自己的哥哥却十分尊敬。”
孟惊蛰听了也觉得十分奇怪,天才就算藏拙,也会将自己藏在一个正常人的水平,若是太弱了,那就会让他人轻视。
这位叔父若是想要藏拙,伪装得比前任魔尊弱一些即可,没有伪装到这种地步。
除非他不伪装,就会遭到前任魔尊的打压,可按照夜生兰的描述,前任魔尊又实在没有理由去打压自己的亲弟弟。
因而才显得这件事疑点颇多。
“况且,当年因为叔父立不起来,害怕他会出现意外,父亲暗地里派了很多人保护他,可是父亲死后不久,这些暗地里的保护者,全都死了。”
“且叔父当魔尊前后,性情大变,且很多事情,他似乎也不记得了。”夜生兰说道。
“很多事情?比如?”孟惊蛰追问。
“他会记得风歧魔经的每一处要点,却不记得从前带我抓蝴蝶的经历。”夜生兰轻声说道。
“叔父从前虽然醉生梦死,但待我却是极好,父亲忙于公务,他会带我到处游玩,就像是另一个父亲。”
夜生兰也不知为何,自己会耿耿于怀这些事情,她母亲早亡,父亲并不爱管她,反倒是叔父给予了所有的亲情关怀,因而这些事情才会记得格外清晰。
孟惊蛰听了微微一顿,又问道:“如果不是夺舍,那是不是他人伪装?”
“可风歧魔经和风歧斩,全都做不得假,记忆可以忘记,但功法却不能伪装。”夜生兰说道。
她父亲之所以能够领悟风歧斩,是站在家族前人的基础上,靠着他们的经验,这才能领悟这个至高法决,而其他魔族,除非天赋卓绝,否则很难在短时间内参破。
孟惊蛰忽然想到了锁魂灯,说道:“修仙界有一神器锁魂灯,可以锁住人的魂魄,持灯之人,可以请魂魄上身,在短时间内获得魂魄生前的能力。”
夜生兰微微张开嘴,轻声说道:“获得魂魄的能力……包括功法吗?”
孟惊蛰想到当日面具男人使出来的归一剑诀,轻轻点头,又道:“如今锁魂灯,就在那个男人身上。”
夜生兰是个聪明人,只在一瞬间,她就什么都想明白了,眼泪顿时掉了下来。
“风歧斩……只有父亲会……”
夜生兰本就觉得这个叔父不对劲,此时听孟惊蛰说起这样的神器,立时便知道,父亲为何死的不明不白,为何连招魂都没有任何结果。
只因他的魂魄,早就被拘役在锁魂灯之中。
她也不觉得,从前那样爱护侄女、尊敬哥哥的叔叔,会是杀害父亲的真凶,因而她的亲叔叔,多半也早已经遭遇不测。
夜生兰本只想随意说一说自己的猜测,却没想到孟惊蛰给她提供了这样的信息,倒是让她隐约拼凑出事情的真相来。
虽然如今还只是猜测,但夜生兰已经觉得,事实就是如此,再没有第二种可能性,一想到自己两个亲人就如此横死,她还整日对着仇人恭恭敬敬,便忍不住悲从中来。
见面前的姑娘眼泪簌簌的往下掉,孟惊蛰想到她一向也是个好强之人,便转过身去,尽量给了她一个独自舔舐伤口的机会。
他识海里住着的大熊猫,本来捏着竹子,等待着才子佳人花前月下的场面,就看着孟惊蛰放弃了安慰美人的大好机会,反而选择转身视而不见,愤愤不平的将竹子摔在地上,口中忍不住骂道:“死木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孟惊蛰听到背后的呜咽声终于停了下来,他侧头望去,只见夜生兰似是哭累了,不知何时靠着船边睡着了。
孟惊蛰没有叫醒她,而是继续用力划船。
夜生兰醒来后,虽然依旧还是满脸悲伤,但却还是打起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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