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金角街相当热闹,这一条街过去都是这种摆在路边上的大排档,到处结着彩灯,穿着花衬衫大背心的青年吆喝着划拳喝酒,一盘盘便宜的小菜大扎的啤酒被服务员端上菜桌,充斥着市井的气息。
金杯面包车缓缓地开进了街道,我坐在车内,透过窗户远远的看了一眼牛贺峰,他正大口大口喝着桌面上雪白啤酒沫溢出杯子的生啤,耳朵上别着一根香烟,豪爽的大笑着跟周围的小弟说话聊天,丝毫没有注意到危险将近。
甘龙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已经迫不及待了,说道:“阳哥,我下去收拾他。”
我说:“等等,先不急,等人少一点了再说。”
甘龙点点头,他还是很听我的话的,静静的看着远处牛贺峰他们那一桌的情景。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随着夜越来越深,街道上的人也开始变少了,牛贺峰他们那边的酒局也已经渐入尾声,桌面上已经堆满了喝光的空啤酒瓶、啃烂的鸡骨头、吃剩的花蛤,牛贺峰和他的一群小弟也渐渐显露出了醉意。
我说:“差不多了。”然后回头看看车厢里的几个小弟,指了一个面容较生、刚跟我们混没多久的,勾了勾手让他凑近,然后在他耳边说:“你去,听我说,你这样……”
说完以后,那小弟点点头,立刻打开车门下了车,钻进黑暗中,然后不动声色的朝牛贺峰他们靠近过去。
牛贺峰正在跟他的手下吹牛,说最近又看上了哪个场子的女服务生,改天一定想办法把她拿下。不过因为喝了太多酒的缘故,讲话都有些大舌头,他的那帮手下也是差不多,用筷子敲着碗盘,“哦哦哦”的起哄,路人们投去目光,都觉得这帮老爷们傻*呵呵的。
这时候小弟已经来到牛贺峰他们这一桌的旁边,因为这里的人行通道很窄,大排档的摊子摆出来几乎只剩下一个小小的缝隙可以通过,牛贺峰正好坐在最外面,小弟从他的背后挤过去,看到了他裤子口袋露出来的钱包,伸手偷了出来。
不过他的动作显然太大太明显了,牛贺峰倒是没感觉,被坐在他对面的一个混混看见了,那个混混顿时愣了一下,接着立刻站起来指着大声说:“牛哥,有人偷你钱包!”
“什么?”牛贺峰一愣,小弟知道自己行迹已经败露,把钱包塞进自己怀里转身就跑。
“我*!”牛贺峰发现自己钱包被偷了,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瞪着牛犊一般大的眼睛骂道:“敢偷老子的钱包,不想活了吗!?”抄起桌面上一个酒瓶就朝小弟的背部砸去。
但小弟溜得贼快,酒瓶子砸碎在他的脚边,炸开的碎片连他的裤脚都没沾到。牛贺峰气得哇哇直叫,招呼着手下起身追了出去,大排档的老板跑了出来,焦急的叫道:“哎哎,你们还没付钱呢!”
小弟拿出了小时候逃课被保安抓到逃跑时的速度,飞似的奔跑,之所以要等到人少的时候动手,就是怕人多的时候会被路人拦住,或者没办法撒开腿跑得不够快。小弟一溜烟的钻进了一个漆黑的小路,牛贺峰他们紧随其后,也很快跟了进来。
不过这条小路是条死路,再往前是一条河,没地方跑了。小弟跑到护栏边猛地停下来,牛贺峰他们见了,也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冷笑道:“小瘪三,你跑啊,你再跑啊,我看你能跑到哪儿去!……”
一旁的混混狐假虎威的说:“你是哪里混的不开眼的扒手,敢偷到我们头上来,不知道我们牛哥是谁吗?叫你的同伙过来,今天不留下三万块别想走人!”
小弟缓缓地转过头来,看着牛贺峰他们露出一个冷笑。
牛贺峰微微皱起眉头,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这时他突然觉得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这种感觉非常熟悉,是头上被套了麻袋,紧接着就感觉屁股被人狠踹了一脚,整个人都栽了出去,脸摔在地上,还好是河边修的木板地,否则门牙恐怕要被全部磕出不可。
其他混子也都基本是一样的情况,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根本没有感觉有人已经悄悄从背后接近了他们,就被人套上了麻袋,然后一顿胖揍,顿时响起了阵阵惨叫,想要挣扎已经来不及了,有的人被套上麻袋后直接被一脚踹进了旁边的河里。
几个混子被迅速摆平,牛贺峰倒是经验比较丰富,当即双手一撑地挺身站起,想要拨开头上的麻袋。但还没来得及摘开,就感觉面前有个人狠狠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疼得他猛弯下腰连退了几步,又被屁股后面一个人踹在了脊背上。
“你们是谁?竟然敢来偷袭我!?”牛贺峰现在终于意识到这是个陷阱了,愤怒的大吼着,但并没有人回应他。
紧接着牛贺峰感到有一只大手隔着麻袋抓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牛贺峰感到十分吃惊,自己一米八几的大个子,体重起码在一百六以上,什么样的人才有能力单手把他拎起!?
甘龙抓着牛贺峰的头,大喝了一声,将他的身子在空中甩了半个圆,然后像暴扣似的将他的头狠狠扣在那木板地上,“啪嚓”一声,那木板地面赫然被砸出了一个洞,牛贺峰整个脑袋都被按进了木板地里!木板小径下面就是河水,牛贺峰鼻子瞬间闻到了水的气息。
但甘龙还是没有放开,死死的按住他。八爷这时从旁边走过来,手里拎着一根钢管,冷冷的说道:“你打断了我兄弟的双腿,我就废了你的四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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