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苍茫,闪闪星子倒映在无骨河的河面之上,黑衣人并未回答李潜飞的问题,只是认真观察着手中的白玉簪,似在辨别簪子的真假。一阵冷风蓦地袭来,树林响起沙沙之声,一群人徐徐从林中走了出来。
他们包围住了李潜飞。
有人点燃了手中火把;有人一剑劈向黑衣人拿着的簪子,剑却即刻卷了刃。
白玉簪果真完全无损,依然闪耀着它的光华。
李潜飞细细数了一遍身边围着的人,大约有二十来名。于是,他终于明白了过来,苦笑一声,道:“我本就疑惑,任别空的武功虽不差,可真有那么大本事,能在江湖上掀起如此风浪吗?原来,他只是被推出来顶罪的。”
黑衣人此时既已确定了这支白玉簪是真,心情便是十分之好,他点点头笑道:“猜得不错,可惜已经晚了。”
李潜飞道:“但你们也早了。”
黑衣人不解道:“早了?”
李潜飞道:“四大名捕还没有离开许州,你们这么早就抓了我,四大名捕发现我失踪之事,难道会不管不理吗?”
黑衣人闻言叹气道:“没办法,我们也想等四大名捕走了以后再抓你,可是你今晚就要毁了这支簪子了啊。我们少爷说,一定要把这支簪子拿到手的。至于四大名捕嘛,很简单,你就给四大名捕写一封信,说你找到了能医治铁手的药材,但那药材在一个特殊的地方,只能你一个人去取,而且时间紧急,所以就不能与他们当面招呼了……具体怎么写这封信,你自己想,总之不要让四大名捕怀疑就行。”
李潜飞冷哼道:“你们让我写,我就写?”
这句话的声音才一落,李潜飞顿觉一柄锋利长刀抵在了自己的腰间,只要再稍稍一用力,似乎就能将自己一个人斩断成两半。
出刀的人冷笑道:“李大夫,你的命现在可掌握在我们的手里,你觉得这事能够由你做主?”
李潜飞愤恨地看着眼前人,不言不语。
对方继续道:“现在,你写是不写?还是说,要我们先砍掉你一只手,你再写吗?”
李潜飞仍是沉默着,注视了面前诸人许久许久,终究,他还是只能点点头,长叹道:“好,我写。”
听得李潜飞这句话,周围人都笑了起来。
黎明还未到来,但已很快了,空气里弥漫着白色的雾,草叶上到处都是透明的露珠。从城外的大望谷赶到城内的长宁街,三名黑衣人将白玉簪送到了温乐的手里。
这是许州温家别宅里一所独立的小院,温乐坐在窗口,看了会儿手中簪子,又看了会儿窗外的白云,狐疑道:“李潜飞那么快就答应写信给四大名捕了?”
黑衣人笑道:“人都是怕死的。”
温乐用一种颇为复杂的语气道:“可是有的人,好像真的不怕死。”
黑衣人道:“是那种傻子,但那是少数人。”
这话,温乐倒是认同。尽管他的心中依然有些许怀疑,但眼下,他认为最重要的还是弄清楚手中这支簪子是否真是如当初任别空所言,是可以打开一座宝藏的钥匙。
温乐将白玉簪放入自己怀中,贴身带着,随即向门外走去。
门一推,院子里一片大亮,原来黎明早已经到了。
叶子上的露珠渐渐为日光所蒸发,喜鹊的鸣叫令人觉得悦耳,温乐忽然望见前方朝霞之下一个有着花白头发的老者慢慢地走了进来。
温乐即刻上前,招呼了一声:“尘叔,您怎么来了?”
温经尘并未像往常一样见到自己的侄儿便露出大笑,他此时正用一种深思的目光看着温乐,半晌,反问道:“这么早,乐儿你要出去吗?”
温乐低下头,答道:“我看今天天气不错,想出去散散步。”
温经尘再次沉默着思索了一会儿,忽地一转话题,道:“昨晚我一夜都没有睡,我在查一件事。”
温乐并不问对方所查何事,只是关切道:“尘叔为老字号c,ao劳,可也要注意休息,别太劳累了。”
温经尘仍然没接温乐的话,只是自顾自地继续问:“乐儿可知道温已弘这人吗?”
温乐似是思考了一会儿温经尘的问题,随即恍然大悟道:“尘叔,我记起了,我以前听说过这人的名字。他不是曾经犯过我们老字号的一条门规,被父亲下令关进地牢了吗?尘叔怎么突然提起了他?”
温经尘道:“他有个独生子叫温象,乐儿听说过吗?”
温乐这回好像还是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道:“这次四大名捕所逮捕的那群人里,其中一人便是温象。”
温经尘道了一声:“对。”旋即接着说出一件大事,“温已弘如今已经不在牢里了,代替温已弘的是一个无法说话的哑巴。”
温乐闻言果然惊了一惊,默然片刻,他道:“尘叔为什么不先去把这件事告诉父亲呢?”
温经尘喟然道:“乐儿啊,我在老字号也几十年了,虽然我是老了,但本事还是有一点的,要查出究竟是谁放走了温已弘,也不是查不出来。之所以,我没有第一时间把这事告诉你父亲,是因为……”他正眼看着温乐,“我不想让你父亲伤心。乐儿,我现在想来问问,你对这件事的看法。”
温乐倒是不惧与温经尘对视。
两个人,一老一少,此时都不说话,就这样互相看着。
良久,是温乐终于突然笑出了一声,道:“尘叔果然好本事。”
温经尘皱眉道:“你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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