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房里有龙凤团茶,可要来尝尝?”
“自然要尝尝!”欧阳克眼睛一亮,宋时喝茶乃是喝的茶饼,龙凤团茶听名字便知乃是贡茶,除了皇帝那一家子外,也只有受宠的大臣能得到被切割下来的小小几块,且大多也不舍饮用,而是于家中珍藏。位极人臣尚且如此,江湖草莽,任是如何声名煊赫,这种东西却也是碰不到的。
完颜康带着欧阳克进了屋,拿出茶饼茶壶,却还未等他把茶饼扔进壶里,就被欧阳克一同批。
“这样的好东西给你了你,可真是牛嚼牡丹!”欧阳克将扇子在旁边一拍,站起来挤走了完颜康,“你便用这样的东西沏茶?”欧阳克嫌恶的看了看完颜康用的那个白瓷的茶壶。“装的水多,解渴。”
“……”
“我想起来了,连带着团茶,倒是还送来了一套茶具。不过喝茶而己,要那许多累赘的东西作甚?”完颜康叹气。
“……”
“好~这就给你拿出来。”完颜康其实也是故意逗弄欧阳克,他早就知道欧阳克虽然是西域来的江湖人,但于附庸风雅上却是不输任何江南的酸文人。
“这些茶具都是新的,如今却是不能用的。”见完颜康拿出那些茶具,欧阳克先是一喜,继而却又是一叹。一一指点的那些物件,这个需用温茶洗,那个则需冷水抱,还有这绢筛上的绢看着好看却会害了茶香,要换。
“这些我却都是不明白的。”完颜康初时虽然觉得好玩,但没多久便被他说的头大,“干脆这些,连带着那团茶都送与你吧。”
“送我?”
“你说我是牛嚼牡丹,却是没错的。”完颜康笑道,“无论是这千金难买的贡茶,还是街边上一文钱一碗,还能续杯的粗茶,我喝着都是一个味。这就如寻常樵夫,任是如何的名剑名刀在他手中,也只是用来砍柴。于我来说,喝水也就是为了解渴。”
“你竟将如此好茶喝出了粗茶的味道?不对……难道我来之前你己经喝了?”欧阳克方才还是感动,听完颜康竟如此对比,立刻变得面色惨白。
“我自然是喝了,你待如何?”完颜康一挑眉,不过是些茶叶,欧阳克竟然用这般的语气与他说话,顿时觉得心中不快。
欧阳克一愣,也察觉自己语气过了,立马提起初时完颜康用的那个白瓷壶:“这还是你第一次送我东西,一时情难自禁,广隶勿要气恼。不如我现在便把茶沏了,也好替广隶出气。”
“你心疼得手都抖了,算了吧,另外……”
“嗯?”
“之前我也是在我爹那喝的,他倒是和你说的一样,说我是牛嚼牡丹,不分好赖。没糟蹋了你的好东西,放心吧。我方才脾气也有些大,倒是要与你道歉。”
“我喜欢你对我发脾气。毕竟,只有你与我亲热了,也才会发脾气,你说可对?”欧阳克又恢复了纨绔本x_i,ng,笑着凑到了完颜康身边,两只手搭在了他肩膀上,呼出的气全吹在了完颜康脖子上。
“欧阳,亲热够了就说正事吧。”若和他再这么调笑下去八成就没个完了,完颜康无视脖子上竖起的汗毛,拉过一旁凳子示意他坐过去。
欧阳克撇撇嘴,这还刚刚渐入佳境,怎么就夹然跳到正事上去了?一一正事与私事的区别以及重要x_i,ng,显然与旁人不同。欧阳克习惯x_i,ng的便想要口花花一番,向完颜康讨些甜头,再谈正事,但话未出口,他就想起来了完颜康并非常人。
他方才能与自己就茶叶上调笑一番,己然是极限。若再要得寸进尺,那八成自己就要得不偿失了。于是乖乖坐在一旁,但多少还是旧习难改,见完颜康的手放在桌上,他便把自己的手也伸过去,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完颜康看了他一眼,无奈的叹了一声,却并未躲开,欧阳克这才心满意足,但张口的第一句话,便让完颜康惊愕得瞪大了眼睛,他说:“蒙古与宋,不会联合。”
“为何?”
‘万一鞋靶得志,直犯中原,或虏酋逃遁,逼近边界;或恐中原有豪杰。’、‘一弱虏灭,一强敌生,犹未足以为喜也。’前一句是庆元二年的左相余端礼说的,后一句听说是一个叫卫泾的官说的。如今南边的士林之人也多是如此的态度。
“……”完颜康皱眉,却是有些难以理解了。余端礼他不清楚,卫泾他却是知道的,因为他曾出使过金国,虽然他那时候年纪还小,但因为完颜洪烈特别对他说过这个人,所以记得清楚。
他说卫泾为人“正直诚恳,有唐时魏征之风范”,能被完颜洪烈如此夸奖的人,这可是完颜康所知的第一个。也即是说,有这种想法的卫泾绝对不是j,i,an佞,而是直臣。欧阳克也说了士林中人都是如此态度,那便说明南宋对外交的看法还是很冷静的,怎么最后却仍旧联合了蒙古呢?
难道因为这是的世界,所以人们的观点与正史不同?
其实完颜康这是误会了,真正的历史上,南宋士大夫们也是如此态度的。至于为何最后闹到了那般地步,错不在南宋目光短浅,而是金国鼠目寸光。
原来,按照历史现在金国应该是宣宗在位,他同意了臣子“取偿于宋”的观点,一边被蒙古揍得狗血淋头,一边对宋发动了进攻。而在他攻宋之前,蒙古虽然一直对着南宋飞媚眼,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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