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到公司,andy告诉我:“明天晚上约到刘总工了,贺也同意去了。”
“那程呢?”
“我跟贺说了,贺应该email给他了,不过贺今天只告诉我他会去,没有提到老板。”
“那我去安排车子和餐厅。”我想起来:“下次inar应该是大后天吧,这时候约到刘总工太好了。”
andy说:“按照以往的惯例,三次inar结束以后,然后一个招标准备会,a公司公布投标小组名单,标书限期很快就会下来,我们只有三到四周的时间去做关系。”
“那这几天呢?”
andy笑了笑:“我上次开会不是说了,只是猜测,路衡即使是组长,他只是挂个名,重要的是业务部和工程部那边。”
“那么以常和的关系,我们还能突破吗?”
“不,你绝对不能这么说,常和孔尧的关系,是绝对不能放到台面上的,这种只能算是小道消息。”
“那天……你不是说见到孔尧和刘总工说话吗?”
“那有什么?他们那种级别的偶尔交流一次很正常。”
我终于把心里的疑惑抛了出来:“我……总觉得那边比我们要重视。”
andy看了我一眼,但是我捕捉到了他镜片后的一点光芒。过了一会,他说:“你刚来,很多事情你不知道,这次采购,对于我们两可能就是提前完成销售指标的一次尝试。对老板来说,这就是一次冒险。”
“冒险?”那是做还是不做?不过我没问出口。
andy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看你还是挺有慧根的嘛。呵呵。”
看来他不准备再说了。“卢,那天有客户打电话给我,下午我们一起去做个单子吧。”他接着说:“这边还是一样安排嘛,这个着急不来的,晚上见了再说吧。我们不能顾此失彼,把小项目拿下来,这个季度的指标检讨大会才不会被卡。”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头一次觉得我们其实就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而且头一次感觉到来自销售指标的强大压力。其实做销售很少能做到“哪里有钱往哪里钻”的地步,就像上次和我爸一个做生意的朋友吃饭,他生意做得挺大,在地级市就有几亿资产,他当时说的“做生意不用个个都成功,也不能指望,十个里面有一两个盈利就能赚回来了”我印象特别深。
但是和andy相比,我缺少的是一份久经历练出来的从容还有稳定的抗压能力,第一次觉得自己原来是那么嫩。看来昨天孔尧的话并非什么试探,而是隐隐的担心,虽然是那么保留。
下午和andy到了客户那边的路上,这个项目完全是做到半路扔给我们两的,原来负责的销售好像因为一些问题被“斩立决”了。andy说的很含糊,不过我大概猜出是因为商业游戏规则的关系,做销售的,我们入职前要签一个职业道德准则,但是基本没有几个销售是干净的。
我们接手了这个做到一半的项目,听说额度不大,但是战线拖得挺长,我们今天过去也是认识一下那边的客户。
这家客户接待我们的是一位业务经理,他的态度还算热情,但明显看得出他是一个习惯了虚与委蛇的人,不然这个小项目战线也不会拖这么长了。
他说:“你们kt多牛啊。产品牛,名气牛。”
andy正在喝茶,我忙说:“哪里哪里。”
他说:“我们最近也在研究这个事情,不过我们最近也不好过啊,你知道,金融危机,利润几乎是负增长啊。”
andy马上说:“价格方面,当然可以再谈,我们可以让工程师过来给你们说一下具体的,然后我们还有一些新线产品,价格不高,售后也很完备。要不明天我让我们的工程师给您拿个报价和配置看看?反正只要是您的要求,我们都是可以考虑的。”
然后andy极力要求一起吃晚饭,那人也同意了,我发现对方也没客气,几乎把他们在公司的业务部员工都请去了。我第一次感觉到和这些素质不那么高的客户打交道的痛苦。
我发了个短信跟表姐说我不回去吃了,有应酬。
她回了个:好的,少喝点。
晚上是在就近一家本帮菜馆吃的,晚上点了红酒,还喝了啤酒,就算我知道自己继承自我爸的酒量还算不错了,也被灌得中途跑了好几次厕所,而andy别看他外表像个书生,喝酒竟然是一把好手,而且特有套路。
不过就算如此,出来的时候,我们俩都有点醉了,我从小胃就有畏寒的毛病,今天红啤一起来,菜又没怎么吃,有点不太舒服,想着回家该吃点胃药了。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那人终于同意明天我们把报价和配置拿过去看看。
andy指着我:“小子,你还是太嫩了,以后在桌子上别这么快被人挑起来。”
我苦笑:“总得有个人喝啊。——以后都是这种日子了吧?”
andy看着不远处闪烁的霓虹,低声说:“这就是销售啊,不扒掉你一层皮人家会给你好处?”
我被他这句话勾起了许多惆怅,于是我终于明白他那次说话为什么让我有惆怅的感觉了。“人在江湖”的悲壮感一下子涌过来,虽然是有点夸张,但是我总觉得这是我二十多年来为数不多的感慨时刻之一。
迎面开过来一辆空的,我跟andy说:“你先上吧。我胃有点不舒服,走几步再回去。”晚上微凉的风让我感觉挺舒服的,要是现在上车,我觉得自己单纯闻到出租车上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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