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棋很有意思,棋逢敌手也是一件幸事。」
老者哈哈笑了起来,笑过之后随口问:「沈先生和初阳是在哪里认识的啊?」
沈川十指交叉放在腿上,脸上始终是淡淡的微笑,「应该算是一见如故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老者看着他,目光中的探究已经掩藏不住。
「我觉得沈先生有些面熟──」
沈川笑了两声,伸手拿起黑子看向棋盘。
「以前沈先生可曾来过这里?」老者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
「先生说的以前是指什么时候?」他反问。
老人本想说十几年前,但是沈川的年龄明显不对。
这时沈川缓缓落下一子,「啪」地一声,然后抬头看着老人,微微一笑。
看着他落子的地方,老者微微怔了一下,然后缓缓皱起眉。
这是一步险棋,更是一步狠棋。
「这一步,值得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并不是谁都能下得了手的。
沈川闭眼一笑,伸手把属于自己的黑子一颗颗捡回盒子里。
「为了赢可以牺牲自己,为了达到目的也可以牺牲别人,值不值,只有你我心里清楚。」
他说前两句话的时候,老者已经变了脸色,当他最后一个字说完,后者已经满脸惊愕。
在沈川把最后一颗黑子放回盒中时,老者也站起来直接跪在了地上。
「先生救救我!」是他!是他!绝对是他!
他一个古稀老人还做出这种举动,让人有些欷吁。沈川看了他一眼,笑问:「这话要从何说起?」
老人抬头看他,脸上又是慌张又是惊恐,嘴唇动了半天,却迟迟开不了口。
「这盘棋,下到这里也算不错了。」沈川慢慢站了起来,「有些事也一样,做人还是不能太贪心,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听见这话,老者咬咬牙,没有说话,冷汗都淌下来了,因为只有他知道这个人在说什么,也只有他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这么说。
「但是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你,所以,你不用紧张。」沈川又低头看了一眼已经收拾好的棋盘,「这是盘好棋,没有白白浪费我一个早上的时间。」
直到老者反应过来的时候,沈川已经离开了。老人像是虚脱般,一下子坐在地上,盯着地面喘息。
片刻之后,他一咬牙,站起来一把掀翻棋盘,棋子和茶杯、茶壶顿时摔了一地。
「为什么?!为什么他还这么年轻?为什么?!」他歇斯底里地吼着,像是要发泄多年积攒下来的怨气。
这时门突然又被推开,秀香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看了一眼那一团混乱,一声不响地走进来,弯腰开始收拾。
「秀香!」老者几步冲过去抱住她,像是抱着大海中最后一根浮木,「你会陪着我的是不是?一直陪在我身边是不是?我把你带回来,就是想让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没有动,也不说话,秀香一动也不动地任由他抱着,美丽的脸上只有漠然。
cer 6
当侦探,千万别叫不醒,否则屁股会遭殃!
沈川忙着对弈,云初阳去换衣服也没了踪影,最后这顿早餐,还是陆绚一个人吃的。一大锅j-ir_ou_粥,熬煮的火候恰到好处,散发出扑鼻的香气,但是吃了一碗之后他就没胃口了。
吃完饭,他活动着四肢,在宅子里四处走动。那个师叔说不要在村子里乱跑,可没说不能在宅子里走啊。
走着走着,他无意中来到宅子后院,这座大宅远比他想象中大,几棵参天大树立在周围,将天空遮了个密实,几乎一丝阳光也透不过,y-in森森的,实在不像人住的地方。
陆绚抬起头看了一眼,再往前看,隐约之中,好像看到树后面有扇门。
他好奇的走过去一看,的确是扇木门,外表普普通通,倒是上面的锁有些奇特。他伸手拿起锁看了看,是个老式铜锁,上面刻着类似经文的图案,在他的记忆中没看过会刻经文的锁。
「不会是古董吧——」拿着锁来回翻看,他低下头往前凑近,想看得仔细些,结果「咔」一声,锁竟然断了!
陆绚吓得飞快松手,铜锁仍然挂在门上没掉下来,但是已经有点摇摇欲坠的感觉。
「我不是故意的啊!不知者无罪。」自我安慰了一下之后,他觉得等会儿还是去跟云初阳说一声好了。
然而锁开了,原本紧闭的门也出现一丝缝隙,从门内隐隐约约透出淡淡的红光,若有似无,就像是潘朵拉的盒子,诱惑着人去窥视里面的一切。他站在原地看了几秒,缓缓上前一步,往门缝凑了过去——
「啪!」下一秒,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风,一下子把门吹上了。
陆绚并不是个无神论者,但是也不害怕神鬼之说,只是眼前的情况无关乎这些,单纯的让他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看着紧闭的门,他没来由的觉得自己往门内看的同时,好像也被里面的东西看着。
于是他放弃一探究竟,转身走了回去,把方才的事当成短暂的c-h-a曲一样,抛到脑后。
再看整个后院,比前院还要大一些,却没有那么整洁,地上有许多落叶,好像很久没有扫过的样子。
院子角落放着一口大缸,灰黑色的,看上去也有些岁月了,陆绚眯起眼看了看,走到水缸旁边。缸里装满了水,应该是长年累积下来的雨水,水面上漂着刚掉落的梨花,随着微风缓缓划出一丝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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