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案定案非常顺利,那个叫夏二丫的女刺客,可以说是有问必答,根本不需要用刑。至于那女刺客揭发出来的虐杀案件,虽然没有刺杀案顺利,但是也没难到什么地方。
主管案件的刑部尚书,第一次觉得,查案是这么轻松的事情。
这都多亏那个在文会上,把众人怼了一顿的小丫头。说真的,要是放在以前,这种案件肯定不了了之了,刑部尚书自然也没有审理过相关案子。茫然的时候,他忽然想起那个小丫头说的破案思路,这一查,还真的给他查出了点什么。
比如,那个叫夏樱的女人的尸体。
原以为,那个叫夏樱的女人被放干血已经非常凄惨了。但是,等仵作验尸回来的结论,刑部尚书已经不知道怎么评价。如果,他是那个夏樱的亲人,也会不顾一切的把凶兽杀死的。你问为什么?
那自然是,尸体已经凄惨到,仵作都看不下去了。
夏樱死的时间不长,抛尸的时间,自然也不长。而且,她全身血液都被放干净了,抛尸的地方,又干燥。所以,直到仵作去验尸,尸体的腐烂程度都不高。也因为腐烂程度不高,那尸体身上得到伤口,便能看出来。
从上到下,从前到后,拢共有九百多道伤口。每一道伤口,都是用锋利的物品划开的。仵作的记录中,这些锋利的东西,绝不可能是匕首。
“纵使有深仇大恨,也不至于千刀万剐吧。”刑部尚书自言自语。
是的,千刀万剐,虽然没有剐掉血肉,但是这些伤口,着实让人心惊。
仵作不吭声,他知道,自己如果开口,说的跟刑部尚书是同样的话。若是自己的亲人成这个样子,说什么也得报仇啊。
而应该被千刀万剐的始作俑者,正坐在床边,左手端着碗,右手拿着勺子:“我让人将这个猪蹄炖得透烂,虽然看着油腻,但是对伤口愈合比较好,你稍微吃一些。”
床上躺着春桃使劲闭上眼睛,再睁开,面前还是自家大人温和的面容,以及那一碗炖得稀烂的猪蹄。原来不是做梦,自己居然有一天能得到这种待遇。春桃偏了偏头,腹部受伤,她不能动弹,但是,身上别处都没新增伤口。
女子的动作,让白漠愣了愣神,然后将勺子放回碗中,伸手抚上春桃的脸颊:“别怕,本官、我以后,不会伤害你了。”
春桃惊呆了。
从来没有人,像这样对她说话,也从来没有人,用这样温柔的动作目光,看着自己。难道,老爷出问题了。
“你可是,还不能原谅为夫之前对你做的?”那温暖的手指,从春桃的脸颊移开,然后抚上她的手腕。袖子被撸上去,春桃瑟缩了一下。那胳膊上,横七竖八的布满着伤疤,那些伤疤,跟夏樱身上的相差无几。
“你竟是个留疤的体质。”叹了口气,白漠将春桃袖子又放了下来:“明日,我便去寻好药,一定让你身上这些伤疤消下去。”
“谢大人。”春桃怯怯的开口。
她现在根本不敢开口,她都不知道,自己晕倒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那个残酷得跟魔鬼一样的大人,会突然这么对自己。
“春桃,你那个时候为什么要救我?”白漠又舀了勺汤,递到春桃嘴边。
来了。
春桃脑子里就两个字。
“虽然,春桃只是一个暖房丫头,但是,春桃是一个知道道理的丫头。”说到这里,春桃抬眸,悄悄看了一眼白漠,没看到对方表情变化,心里有些不安:“既然春桃已经是大人的人了,那一定要以大人为主。那人要刺杀大人,春桃自然不能让那人得逞。”
这些话,是那个女人教她的。以前,春桃是病急乱投医,死马当活马医。可是,现在不一样,春桃是真的相信那个女人能让自己过上人过的日子。
白漠的手抖了抖,几滴汤水落到薄被上。索性将汤匙和碗都放在一边的矮凳上,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心情再给眼前的人喂汤了。
低着头的春桃,自然看到被子上多出来的几点湿痕。她有点害怕,自己说的这些话,都是按照那人教的,难道,语气环境不对?春桃不敢相信,如果大人知道,那刺客是自己找来的,自己会面临什么。
气氛沉默了。
春桃开始颤抖。
“别怕。”一只手按在春桃的脑门上:“你有这般心思,自然比其他女子更本分。为夫又怎么会错怪你。”
按在脑门上的手用了力气,春桃迫不得已,抬头,与白漠对视。
“你既然说,是我的人。为什么要害怕我?”白漠嘴角扬起笑容,温和缱绻:“既然,是我的人,那以后,便不要总是自称奴婢吧。”在春桃惊疑的目光中,白漠缓缓开口:“今日,我便抬你做我的姨夫人,来,春桃,叫一声夫君听听。”
春桃瞪大眼睛,嘴唇动了动,犹疑了好久,才若隐若现的唤了声:“夫君。”
“你说什么?为夫没听清。”白漠将耳朵凑到春桃的唇边,低笑着开口。
“夫君。”声音提高了一些。
白漠满意了。
刺啦。
屋外的沈卿然看着手中撕成两片的手帕,咬着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喘着粗气,转身便往院子外面走,一边走,双手还不由自主的颤抖。她万万没想到,听了那人的建议,带了春桃参加个文会,弄出了这档子事情。
她以前也是姨夫人,她以前也被白漠这般对待过。
结果呢,她挤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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