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一晚上能将那魂魄抓在手中,他也没有一晚上能在梦里吃到那条鲜鱼。
夏非满好不容易才从梦里挣扎出来,正是夜半时分,营帐里一片冰冷,夜风挑起帘帐的缝隙,隐隐可见外头经年的墨兰。
夏非满握住胸前微凉的定魂珠。
那个叫他“神明”的人,终究是回不来了。
再过五十年,五百年甚至五千、五万年,他手里也只剩下残魂和噩梦了。今生今世,他的人生不会再有任何波澜。
唯一的些许不同,就是从这一晚开始,无望谷对面,多了个青阳和他一起镇守。
最初夏非满想不开的时候还会对青阳怒目而视,但青阳视若无睹,久而久之夏非满也慢慢淡定了,同样把青阳当做虚无。
二人中间只隔了一道深谷,却像隔了一方世界。
面上风平浪静,按部就班,一切都粉饰的很好。
夏非满不死心的想,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来一个夏猫猫和受气包青阳的番外~
☆、夏非满番外·无望
这些日子无望谷冷的出奇,就算守谷的都不是凡人,可两边仙魔也不约而同的加了一层御寒的甲胄。
天上起了彤云,无望谷北端渐渐暗了下来。这昭示着,魔境即将进入漫长的不昼天时期。
夏非满的原身是一只山猫儿,本来是喜寒体质。可每当这个时候,他的情绪都不大好,一张脸成日里冷冰冰的。魔境将士一到不昼天,便打起十二分j-i,ng神来应付这位沉郁的上司,没人知道他怎么会养成这样的习惯。
就连他救命恩人的玄天也不知道。
不过,像玄天这种目空一切的人,本也不屑于知道。
夏非满从小长在木行域,那是魔境仅有的山林。每逢不昼天,整个山上万里冰封,山里的蛇虫鼠兔全都消失了踪迹。它们在枯萎的草木底下打洞,躲得很深。
爪子刨遍了雪层,一无所获。他饿急了,只好往靠近火行域的方向去。那里几个小村落因稍微暖和些,兴许还能碰到一半个活物。
魔人们也这么想。于是夏非满撞上了他们的捕兽夹,带着锯齿的夹子陷入皮r_ou_,两条前肢很快肿起来。
几番挣扎无果,他的红瞳慢慢暗淡,只好听天由命。
这半晌冷加上饿,就在夏非满快失去知觉的时候,他才被人从雪窝里掏出来。小小的身子几近僵硬,尾巴悬在半空都不会摇晃了。
迷迷糊糊听见那个抓着他的魔人咽口水的声音,然后他又被那人依依不舍的举了出去。
“玄天上仙,您今日没有渡魔炎给我,小的不知道怎么报答您!这只山猫儿是小的好容易抓到的,就给您吧,您不要嫌弃!”
那个人在地上磕了个头,夏非满随着这个动作得以看见不远处的一角黑袍。
而后那黑袍缓缓飘近,一声答复从头顶传来:“怎会,多谢。”
很快,夏非满落入了说话人的手中。他不知使了什么法子,捕兽夹自行脱落,夏非满疼的“喵”了一声,前腿整个红肿起来。
“不过是只走兽,灵力却如此充盈,若能加以运用,倒是个修炼奇才。”
对于对方来说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句话,却让夏非满一生发生了巨大转折,非但救他免于做下酒菜,而且从此他炼成人身,拥有了惊人的修为。在玄天篡位后,整个扶摇直上担了魔境要职,成了人人羡慕的魔皇心腹。
就算他一时糊涂放走东华帝君触怒魔皇,可仍然掌管整个无望谷的兵马,让人不敢小觑。
但就这样风光无限,却依然抹不去夏非满记忆中最黑暗的色彩。
平日里这些黑暗的色彩被俞生的死所覆盖,可不昼天的夜幕一罩下来,他就算不想回忆,当年险些废掉的前肢也会隐隐作痛,提醒他记起来。
夏非满忍不住朝着无望谷的另一端看去,那里落日的余晖还没有褪完。
魔境没有所谓的“上天”,当然也不会得到任何眷顾。就连他渴望的日光,也只能仰人鼻息。
夏非满忽然烦躁起来——他又在渴求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了。
非满,非满,不圆满。
为何尊上要给他起这么一个名字,就连东华帝君都说这有求而不得的意思。
可是凭什么?那个青阳害死俞生,触怒了他的主子,还能悠然的享受那些日光?凭什么他们这些人就得挨冻?
天色渐渐暗下来,青阳身边一个小兵往一旁挪了挪,试图追逐那最后一点暖意,堪堪把照在夏非满身上的那点日头挡住。等他注意到夏非满不善的眼光时,像往常一样不服气的回瞪过去:“这太阳本来就不是你们的,瞪我干什么。”
青阳看他一眼,没说什么。
这一端的魔境将士有听见的,忍不住口出不满。几声骂传过去之后,顿时传回来更多的骂。
青阳皱了皱眉,还没有发话。夏非满一语不发,手上掀起一阵风,直扑挡他日头的那个小仙。
他刻意压制灵力,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连青阳都没有发现。
吵吵嚷嚷中,那小仙脚下一个趔趄,极其利落的扑进了无望谷的裂缝里。
无望谷因是划破虚空的存在,其中气浪翻腾,这小仙法力低微,进去后非死即伤。
青阳延续了他尽职尽责的一贯作风,脑子还没动,身子已先动了。一个恶鹰扑食之后,他已经追着那个小仙而去,极快的消失在夏非满的视线里。
魔境一个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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