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凉亦是跟随着慕辞回来,见两人好好地待在一处,他匆忙把自己窝进角落中,觉得自己愈发显得多余起来。
燕承靠在慕辞怀里,俊秀的脸上露出个浅笑来,低声唤着,“阿辞哥哥。”
慕辞听见那低弱的声音,心中更加疼惜起来,恨恨的骂道,“燕东河那个王八蛋把你害成这样,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替你报仇!”
燕承听到燕东河的名字,眼神顿时一暗,那夜的折磨再次浮现在脑海中,燕东河早把他当做彻彻底底的仇人,自己又何必留在他身边受罪。
燕承没说什么,长长叹了口气,慕辞知道燕承现在身体虚弱,需要好好休养,也没再多说,替他细心掖好被角,坐在床边,安静的看着,“承儿,你刚醒过来,还是要多多休息。阿辞哥哥在这里陪着你”
燕承笑着应了,便复又睡了过去。慕辞坐在一旁,盯着那睡颜,眼中满是柔情。
阿凉见慕辞并未有离开的意思,便去捧来一床被褥,铺在床榻上,服侍着慕辞脱去外袍,枕在榻上,收拾好一切后他便默默出了寝殿,他如今在宫中并没有住的地方,原来慕辞宠爱他时,他便住在慕辞的寝殿里,后来触怒了慕辞,又被长时间锁在笼子里。
他如今的处境着实艰难,自燕承入了宫,慕辞对他更是不再上心,虽已是隆冬时节,可慕辞却连几件厚实的衣服也没有赏给他,阿凉便去向人要件冬衣,掌管衣物的内侍看他不起,说了好些难听的话,阿凉也不能言语,只得离开了,到最后,便将仅有的几件衣裳都叠穿在身上,用来抵御严寒。
他沿着小路慢慢走着,路旁的花草都已枯萎,阿凉蹲下`身子,轻轻去触碰地上冷硬的泥土,捻起一把放在手心,在慢慢松开手指任凭那泥土被寒风吹散一空。
他就好似那把泥土一般,无论曾被塑成何种形态,终究还是个不起眼的东西,哪里配妄想陪在慕辞身边,阿凉露出个凄凉笑意,无处可去的他只得寻了处避风的墙角睡了一夜。
次日清晨,阿凉在一片寒冷里醒过来,他紧了紧身上的衣袍,慢慢的走回燕承住下的寝殿,推开殿门外向里看去,慕辞只穿了件xiè_yī,正一匙一匙的喂着燕承服药。
燕承白`皙俊秀的脸笼在柔光里,显得分外的j-i,ng致,慕辞瞥见阿凉进来,眉头微皱说道,“阿凉!不是要你贴身伺候承儿吗?你这是做什么去了?”
阿凉苍白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抬起手要比划着什么,慕辞摆了摆手打断了他,“好了好了,过来伺候王爷将药服了。”
阿凉接过药碗,服侍起燕承。慕辞站起身子,披上外袍极温柔的对燕承说着话,“承儿,阿辞哥哥下了早朝再回来陪你。”
燕承点头应了,便专心应付起眼前这一大碗药汤,待到一碗药终是见了底,阿凉忙收拾了药碗,恭恭敬敬的站在边上伺候着。
燕承见阿凉一张小脸苍白极了,也不知是不是方才慕辞呵斥他时吓破了胆,便生出几分逗弄他的心思来,招招手唤他过来,“阿凉,你多大年纪了?”
阿凉脸上露出几分羞哧来,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能说话,拿手比划出了个十七来。
两人便这般一问一答聊了许久,燕承很是喜欢眼前这个伺候自己的少年,见他不会说话,便打算待自己身子康健些了教他认几个字,阿凉一听这番话,眼睛顿时一亮,满脸的喜悦,连连向燕承行着礼。
二十章
今年的冬日异常严寒,连着下了两天的大雪,燕承靠坐在床榻上向窗外望去,一株红梅开的正好,斜斜穿过窗棂,几朵梅花看的燕承欢喜极了。他眉眼弯弯的笑着,慕辞看着燕承,细心的为他把被子盖得更严实些。
燕承的病在服了古方后有了一些好转,不必再整天躺在床上,四肢也生出了些力气,可太医们丝毫也不敢掉以轻心,生怕这是回光返照之兆,支撑不了太久。
“阿辞哥哥,我想去外面看一看。”燕承软软的哀求着,慕辞一见燕承这个样子,只觉得整颗心化作汪汪秋水,他笑着安抚燕承,“承儿身体还未好,还是安心修养为妙,不如听我奏首曲子”燕承好说话极了,点头应了。
慕辞差人取出他的古琴,扬手奏出一曲平沙落雁,音色深沉,余音宽广,燕承阖上眼睛,静静地聆听着,他的脸上带着大病过后的苍白和疲倦,慕辞手下琴声未停,眼含心疼的看着燕承,只愿岁月就如这般安稳的度过,抚琴品茶,喝酒赏花,沉醉于着美好的岁月之中。
突然几声低咳从燕承喉咙里溢出,他咳得微微弓起腰身,神色痛苦极了,慕辞忙快步走过来,帮着顺着气,过了好一会儿,燕承才稍稍缓解了过来,凤眸之中溢着水雾,深吸了几口气,脱力般的向后靠去。
几个宫侍连忙手捧着药盅走了进来,小心的倒出按古方配置的药,慕辞接过药碗,亲自喂着药,光是闻一闻都能觉出这药味道异常苦涩,让人胃中不禁一阵翻腾,燕承喝下的时候却连眉头都未皱一下,待到一碗药喂尽,慕辞献宝似的拿出特制的蜜饯送入燕承嘴里,燕承笑笑吃了几个蜜饯,那药中有安眠止痛的成分,过了片刻燕承双眼便有些睁不开,靠在枕头上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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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转眼即至,宫内开始着手布置起来,皆是一片祥和喜庆的气氛,燕承坐在小桌前,手里捏着一块芙蓉糕送到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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