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為是左眼影響他的心神。你心疼?」
「與其說心疼,我是有點心虛。」我坦言,瘋子要做什麼是我始料未及,雖然不是我害的,但那真的不是我本意。
就在我面對那道深溝有點茫然無措的時候,隱虹又施了幾道咒,然後他抬頭望向這座裂谷彼端,另一個不速之客來了。
「霞藏,果然是你。」那人啟唇,低穩的音色直灌腦海。「不,該叫你沐隱虹。邊境最受各族忌憚的人物,沐妖君。」
顧雲柢逆風而立,右袖空蕩蕩的被風吹起,從前一絲不茍挽著的髮髻有幾許青絲隨風飄揚,他威儀霸氣依舊,只是我怎麼覺得他看起來很疲憊。是啊,為什麼?顧雲柢不應該是這樣子的,他永遠高高在上,光明聖潔,哪怕一句命令就能殺生萬千,那都不會令他染上一點罪孽,因為他太多面貌、太多算計,城府那麼深沉的男人,殺生、陰帜欠n下流事交由下賤的人去做,他只要風雅的在幕後c,ao弄局面,然後談笑風生定人生死成敗。
我思緒亂了起來,眼前的男人跟我認識的顧雲柢不一樣。難不成他跟玄麟一樣受什麼影響,迷亂心智去了?
「存曦。你說你叫這名字,對不對?」這是第一次吧。顧雲柢第一次喊我的名字,但我已經不會再為此感動了。我只感到不安,害怕,悲哀,感慨,但都是淡淡的掃過心裡,化成漣漪被平撫。
因為我身邊有我願意付出全部去珍惜的人,沐隱虹。
☆、惡戲、貳壹
不管黑臉白臉,似乎我就是塊鮮甜多汁的r_ou_,從不談情說愛的天帝和魔尊在情感這塊到底是餓了多久?久到他們認為情感能透過一定手段j-i,ng準掌控?久到他們覺得這是能夠掠奪、求來的東西?
要是真心如此易得,那世間就沒有傷心的人。
顧雲柢那麼萬分溫柔的喚我存曦,我只感受到何謂無常。以前我那麼真心希望他相信我,或是聽我解釋一句,但他就是冷靜的看著我受刑,對我如何崩潰、嘶吼、慘叫痛哭都無感。
我告訴他多少次我有名字了,我不要再喊小名小星,他不當回事,不放心上。好吧,也許他在調適什麼,但我不懂,不明白。
我和他不是一類人,更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我跟他之間相隔九重天、三千界,他在他的雲端俯視我,一步也不想涉足我心裡,是我擅自將他擱在心上喜歡、仰慕,是我自以為對他來說我是特別的。
是啊,確實特別,特別極端被看待的一個怪胎。
隱虹施力握緊我的手,我回神望他一眼,給他一個微笑。事到如今我不會天真到以為我跟顧雲柢能和平溝通,我想他還是想來逮我回去的,因為我不跟他走。不過我還是上前一步跟他道謝。
「謝謝你。」
顧雲柢有點詫異,我跟他解釋:「之前阿麟發狂,你為了救我,失了右臂,所以我跟你道謝。但我不欠你什麼了,之前你施加在我身上的,我不想再計較。我身上再沒有你的牡丹花,也沒有你留下的任何東西,以後就……老死不相往來吧。」
「不可能。」顧雲柢在我跟他說話時,黯淡的眼神亮了起來,但聽到我後話又變得很陰鬱。我就是不喜歡看到他這樣細微的變化,會讓我覺得他還是在乎我,經歷那麼多事,要我說再面對他心裡沒有陰影、疙瘩、創傷,其實是騙人的。
可是我必須堅強,必須撐著面子,因為隱虹在。當然這不是我做給隱虹看而已,也是為了求個了斷,希望隱虹看清楚我下了怎樣的決心才去追求他,因為不願意讓任何過去舊事影響我們的感情。
正面面對顧雲柢,心思還是隱虹,我感覺隱虹的手一樣用力,我也用差不多的力道反握他的手。我跟顧雲柢說:「事到如今沒什麼好說的。我不可能跟你走,天帝請回吧。」
目光往顧雲柢空蕩蕩的袖子瞄,很難不去注意他的右袖。他攻於心計,刻意穿得單薄、空著袖子來,是故意的吧。他知道我容易心軟,所以曝露自己堪憐的一面。
顧雲柢從衣裡拿出一個陳舊的小冊子,我看著有點眼熟,那是我在這世界幼年時拿來習字的日記簿。
他把那簿子貼在心口說:「小星是存曦,存曦就是小星。你沒有死,你看,你給我的東西,我收得好好的。」
若說玄麟的注視令我發怵,顧桑的凝望就令我悚然發寒,明明眼神溫柔得像要出水,可是我感覺到的溺斃卻不是幸福情願的那種,而是快被回憶腐蝕、侵壞。
隱虹忍著不站到我面前給我出頭,他給予我十足的信賴,有這麼一個人的目光屬於我,我絕不負他。
「別說了。我不喜歡你做這種事,不像你。顧雲柢,你究竟想要我怎樣?」
他看我的眼神很憂鬱陰暗,弄得好像是我拋棄他似的,我深深嘆了口氣,他把那本日記簿小心收起來,苦澀笑道:「沒什麼。我……我就是擔心玄麟過來為難你,看來你已經不再需要我保護著,我也不能擱置天界的事太久不管。我走了。希望將來有一天……」
「顧雲柢。」我想說的話讓我控制不住的哽咽,腦海都是他怎麼養大我的片段。撇開後來那段荒唐事不說,他對我是有養育之恩的,可以說是除了隱虹之外,我在這世上第一個接觸的對象,也是曾經最親密的人。
我鬆開隱虹的手往前一步,朝他跪下雙膝拜了三拜。他看著我的表情是詫異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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