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抚着他柔软的小脑袋,安乐又静想了半晌,依然弄不清所以然,念及明天还有几节重要的课,干脆不想了。不论如何,这小家伙是无害的。
第二天上学路上,安乐试着问他夜里他所说的那些内容,比如很高很绿的大树被黑色的风吹倒了,紫色的牵牛花每天吹喇叭叫娃娃起床之类的。安宁歪头想了一阵,很疑惑的摇头说不知道,然后开始背三字经。
老太太像往常一样一早在园里打拳,安乐把小家伙带过去后便回教室了。
中午小六回家,安乐和陆晓两人吃过饭便上楼顶。杀了两盘棋,输赢对半,平局。陆晓得意洋洋,直道棋艺又进步了。
安乐暗笑。如果不是心有杂念,陆晓哪有那么简单就从他手上赢棋?
收了棋盘,俩人横躺着仰望眼前这片万里晴空,静默了半晌,安乐道:“昨晚跟老头回家时,半路碰见他家老三了。”
“有什么奇怪的,明天八月十五,他当然要回家团圆了。”
“俩老人家可高兴了。”
“那是。老太太不是一直盼着老三回家么,这次她可得抓牢别让他飞了。那家伙一出门就像走丢,踪影全无啊。”不怪他这么了解老头家的老三,实在是每去一次,老太太就说一次,害得连人都没见过几次,已经把行事作风给摸熟了。
安乐笑道:“那是只鹰,绑不住的,老太太摊上他,注定喜悲交加。”
“回头你开导开导她,失意事来,治之以忍才不为失意所苦;快心事来,处之以淡才不为快心所惑。”
“陆山人。”
“小公子请说,有事山人服其劳。”
“心理学估计你也有涉猎,我问你——”安乐把安宁昨晚的状况详细说了一遍,“我开始以为是说梦话,但他像醒着,行为能力俱全却对外界没有反应,你说,这是梦游么?”
“没见过梦游的人,不过,梦游会说话么?看电视里演的梦游者似乎都是无意识且比较僵硬的,哪里可能又挥手又笑又说话的。”
“也是。”安乐点头,喃喃道:“所以我很想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有点糟糕啊。”
“诶,”陆晓探过头来,“你觉得恐惧么?”
“恐惧是没有,惊吓倒是真的。我想,任谁见到那种情况都会惊吓的吧。”安乐淡然道,“但他还只是孩子,而且还是个可爱漂亮的孩子,柔软瘦小,这直观的视觉冲淡了初见时的惊吓,我只担心他。”
陆晓定定看了两眼,躺好。“安乐,小乖碰见你真是他一辈子的幸运。”
“谁说不是我的幸运呢?”他让我的心里不那么孤独,把温情和悲悯一点点的播撒在我空乏的心里。安乐想。“诶,咱们学校好像有专门做心理辅导的老师吧?”
“废话!肯定有啊。”陆晓瞟了他一眼,“你想去问她?”
“嗯,有难题就得找老师解决啊。若是小毛病,一定要在发芽前切掉;若是大毛病,一定要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也是。不过可能得收假后才能找她了,像她这种没任课的老师肯定今天就放假了。”
安乐不语,两臂枕在脑后,眼珠随着天空中飘浮了流云移动,看着它们缓缓靠近、重叠、交融、分散,再各自往不同方向飘离。这多像是一个人生命的过程啊,我们如海鸥与波涛相遇似地,遇见了、走近了、海鸥飞去、波涛滚滚地流开,我们也分别了。漫长的岁月里,我们总会不经意就遗忘掉自身上发生过的这些片段,因为未知的明天还有太多不可预测,我们得未雨绸缪,得步步为营。
天地与我一体,万物与我同生;自在自观观自在,如来如见见如来。不是殉道人,不能理解话中深意,说来,我们也不过是沧海一粟,平凡庸碌中的一员。
“发呆呢?”陆晓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安乐睨了他一眼,指着空中的大朵白云道:“你看边上正飘过来的那朵最肥的云像不像羊毛球?”
“像雪糕。”说着,还狠咽了一把口水。
安乐大笑,小腿往旁边一伸,搭在他腿上,一脸纯真的问:“风吹云动,你说是风动,还是云动?”
“……”陆晓瞥他一眼,转望天空,“既不是风动,也不是云动,是你的小心肝儿在动。”
安乐沉默,半晌后才自言自语:“诶,我的心在哪儿啊……”
陆晓摸摸他的脑袋,心想这小子今天难得的抽风了!
第12章 :血腥
下午最后一节课后,学校宣布放假,安乐把要温习的书里,掂了掂,挺沉,心下便有些迟疑:每天不遗余力的学习已经够呛了,现在是不是该放松的过个三天假期?不过转念又一想,他爸要见他不拿书回家,肯定也会不安心。
“走了!”林音跟他道别。
“c,ao,老子日盼夜盼天盼地盼,总算把这假给盼来了!”小六搭上来,嬉皮笑脸道:“安乐,还早呢,去打会儿球再回去吧。”
“现在?”安乐心动着,也犹豫着,“可我爸已经回来了,我还得带娃娃回去认认亲呢。”
陆晓闻言,嗤嗤发笑,为安乐的状况——儿子带个孩子去跟老爸认亲?听着像私生子。
“笑什么呢!”
“没,没什么,”陆晓转过身无声的咧嘴笑了两下,拍拍脸,换个正常表情转过来道:“先把小乖丢回家,让他跟你爸先自己联络一下感情,咱们到你家附近的五中玩一把,那儿人少且水平也臭,可以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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