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的院子在临江胡同,离定远侯府不算远,坐马车约一炷香的时间,这宅子还是当初姚颜卿之父姚修远高中状元时姚家花了大价钱置办下来的,如今便宜了姚颜卿。
两姐弟近五年未见,本该有许多的话要说,如今乍一见面,三娘子一肚子的话竟是无从说起,只顾抹着眼泪。
姚颜卿知他这个姐姐是水做的,便打趣道:“不见我要哭,见了我也要哭?”
三娘子轻“呸”一声,抬手捶了姚颜卿一下,用帕子拭了拭泪珠,才道:“刚在侯府你也太不给母亲脸面了,没得让人背后嚼了舌根。”
姚颜卿懒洋洋的朝外一倚,歪在小塌一边,慢条斯理的开口道:“难不成上来就唤上一声母亲就不让那些人背后嚼舌根了?”
这话说中了三娘子的心病,让她想起了刚进京时定远侯府那些风言风语,不由一叹道:“如何做都是我们的错,你住在这倒是对了,若真进了侯府,哪里能静下心来念书。”
姚颜卿挑了长眉,问道:“定远侯府的人给你脸子瞧?”语气中带了几分温怒。
三娘子忙摇了摇头,笑道:“有母亲在,哪个敢给我脸子瞧。”
这话,姚颜卿并不信,眉头拧着,哼道:“高门贵府的下人都生了一双富贵人,惯会看人下菜碟,你这x_ing子,若说没看过人脸子我是一百个不信的。”
三娘子嘴角弯了起来:“不过是几句闲言碎语,算得了什么脸子。”
“偏你好x_ing。”姚颜卿摇了摇头,又问道:“宣平侯府的人对你可好?”
“都挺好的,你就不用惦记我了,只管好好念书,这一次若能金榜题名,也好说一门好亲事,配个官家小姐,日后让咱们三房也兴旺起来,父亲在天之灵也能安慰。”
姚颜卿从薄唇里哼了一声,对这个话题并未多大的兴致,只与三娘子道:“你先坐着,我去换身衣裳,晚上你留这过夜,一会我打发人去宣平侯府知会一声。”说完,也不待三娘子应下,便挑了帘子出去。
对于三娘子的话,姚颜卿是一个字都不信的,他这个姐姐x_ing子柔顺温和到近乎怯弱,惯来不会说旁人一个不字,真真假假的,他还得从别人口中才能听个实信儿。
第8章
当年陪三娘子嫁进宣平侯府的陪嫁丫鬟已大多数都配了人,眼下只有一个香冬还留在三娘子身边近身伺候着,姚颜卿叫来人,一瞧怔了一下,他倒是记得这个香冬,六岁就进了姚家,八、九岁时进了姐姐院子伺候,人很是稳重,他记得似乎比姐姐还要大上几岁,竟留到现在也没配了人?
“我记得你是香冬?”
“奴婢是香冬。”香冬没想到五郎君还记得自己,也是一愣。
姚颜卿勾了勾削薄的唇:“你伺候姐姐也有年头了,知晓她的x_ing子,惯来是报喜不报忧,眼下我进了京,少不得要细细问上一问,你只与我说了实话,若有虚言,任你是姐姐身边伺候久了的,我也留不得你。”姚颜卿虽与三娘子感情甚好,只是相处起来也与常人家的姐弟并无不同,哪里会过问三娘子婚后的生活,听她一句过的甚好也就放心了,前世时,他更为关心的是仕途之路,在他看来,只要他仕途亨通,三娘子就不会受什么委屈,只是重活一世,方知亲人的重要x_ing,这才兴起询问之念。
香冬是姚家的长大的丫鬟,自然知晓姚颜卿的x_ing子,听他这番话,心下不免有些惊讶,又见他嘴角虽衔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眼底却是锋芒不掩,忙低了头,恭声道:“五郎君也知娘子的x_ing子,若说进京不曾受过委屈便是奴婢说,郎君也不会信的,当初刚进侯府,杨老夫人就说因娘子在姚家时行五,与侯府的五娘子排行冲撞了,让奴婢以后唤娘子为华娘子,娘子不愿意生出事端,就默认了下来,还是公主发了话,让侯府的娘子们重新论了排行,让下人们唤娘子为三娘子。”
香冬话刚出口,姚颜卿已是冷笑起来:“冲撞了?一个母亲肚子里爬出来的也能用冲撞一说。”
香冬低着头,小声道:“五娘子到底出身尊贵,是府里的嫡女,极得定远侯与公主殿下喜爱,娘子想着在侯府也住不上几日,就随了她们去。”
姚颜卿皱了皱眉头,当初京里来接人时,他也以为不过是住上几日,怎想到竟留在京中出了嫁,好在不是随意把姐姐嫁了人,侯府子弟,倒也算良配。
“宣平侯府的人待姐姐一向可好?”姚颜卿白皙的手指轻叩在桌面上,这是询问或思考时惯有x_ing的动作。
香冬咬着下唇,迟疑了一下,之后“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滚落在地面。
“如今郎君进了京,娘子总算有了依靠,只要郎君此次金榜题名,宣平侯府的人再不会小瞧娘子了。”这香冬说话甚讲方法,也不与姚颜卿诉说三娘子所受种种,只此一句话,已道尽了委屈。
姚颜卿脸色y-in沉的吓人,嘴角衔着冷笑:“听你这话的意思,宣平侯府的人瞧不上姐姐?”
香冬身子伏了下来,哭道:“宣平侯夫人嫌娘子出身商贾,府里的人有样学样又如何会尊重娘子,当初娘子刚嫁进侯府,夫人就给娘子立了规矩,说侯府不比商贾之家,要娘子重新学了规矩,日日不见天亮就让娘子等在院子里伺候,这些年竟不曾睡过一个好觉,四郎君更是个不堪的,娘子嫁进去不到半月,四郎君就要了绿罗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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