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不同的声音在脑海里争辩着,耳朵里嗡嗡直响,头上剧痛得就好像要炸开一样。
楚慈猛的站起来,鞠了一捧水往脸上一扑。冰凉沁入皮肤,刹那间楚慈打了个冷战,思维渐渐清醒起来。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及早离开韩家,离开北京,远远躲到一个让人找不到的偏僻城市,就算是死也死得悄无声息。那才是他应该走下去的道路。
卫生间的门被咚咚敲了两下,韩越疲惫的声音在外边响起:“楚慈?”
楚慈动作一顿,慢慢答了声是。
水流的声音哗哗的,刹那间淹没了整个狭小的空间。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再次响起韩越的声音:“……你出来吧,我先送你回去。”
楚慈关了水龙头,打开卫生间的门。韩越站在门口,仅仅一会儿工夫就像是憔悴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哭过,眼底还红红的,看上去有些可怕,又有些可怜。
楚慈问:“你想好了吗?”
“……你真要分手?”
“嗯。”
“……不改主意了?”
“不改了。”
韩越站在那里,低着头,突然苦笑一声:“我早该想到你会跟老爷子这么说,这几天你一直不对劲,我还以为我做错什么了呢弄得你心情不好……跟我这两年以来,难道你一点开心的事情都没有吗?我就这么坏,让你连再忍一天都受不了吗?”
楚慈摇摇头,突然问了一句:“韩越,你喜欢我?”
韩越一愣,紧接着坦然道:“是,我喜欢你,喜欢得要命。”
“那既然你喜欢我,能不能求你从此以后放我自由?没有你我能过得很好,你就当是最后喜欢我一次,让我以后的人生都从此解脱,你说好吗韩越?”
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光线从窗口斜斜的s_h_e 进来,韩越的身影在地上无限蜿蜒曲折。过了很久他才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平静的道:“好。”
他答应得这么爽快,反而让楚慈稍微愣了一下。
“你别这么看着我嘛,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韩越用手揉了揉眼睛,虽然嘴上苦笑着,神态却很平静,“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讨厌我……真没想到。你看,老爷子都发话了,你是我们家的恩人,总不能连恩人这点小要求都办不到吧。虽然说实话我挺意外的,而且也很舍不得,但不是有句老话吗,强扭的瓜不甜什么的……”
他大概是想把眼底的红丝揉下去,谁知道却越揉越红,到最后几乎有些潮s-hi了。
“你别担心,我会说到做到的,不然那成什么人了。既然你看着我觉得讨厌,我在你身边你就吃不下饭睡不了觉,那我还能怎么办呢,放你离开呗。总不能让你以后一回忆起我,竟然连一件好事都想不起来吧。虽然现在我也没做过什么好事,但是总归你以后还能想,你走的时候韩越是很爽快的,是没有为难你的。这么想一想,说不定你还能对我保留一点好印象呢。”
楚慈虽然听着他的话有点古怪,看他神情也平静得超乎意料,但是韩越能这样说也确实难得了。他点点头叹了口气,说:“其实我没有恨你。”
韩越却好像完全不想再提这个话题了,连忙揉着眼睛转身往外走去,同时打断了楚慈:“咱们走吧,回家你不还得收拾东西么。”
楚慈望着他的身影,迟疑了片刻,最终紧走两步跟了上去。
韩老司令和司令夫人坐在客厅沙发里,大概已经知道最终结果了,看他们出来的时候都不做声。司令夫人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韩老司令倒是起身把他们送到门口,又低声对楚慈说了一句:“韩越的事情,真是对不住了……”
楚慈轻声道:“没关系。”
韩老司令长叹一口气,又叮嘱韩越:“送完人以后就赶快回来!”
韩越点点头,笑了一下,转身去开车。
回家的一路上气氛虽然沉重,但是却很平静,楚慈没有开口说一个字,韩越也一反常态的只专注于开车,连眼睛都没往这边瞟一下。
到家的时候楚慈径直去卧室收拾东西。他的行李本来就不多,大部分是衣物和书,还有一些存折细软之类。大件东西也不能指望一次带全,好在他还有钥匙,等在新租的房子里安顿好之后,还能开车回来取。
他很快把衣服书本都收拾好,拉起行李箱走到外边,只见韩越坐在客厅里抽烟。
就这短短一会儿功夫,他脚下竟然已经丢了五六个烟头,客厅里没有开窗,一股浓重的烟味呛得人头痛。
“这么快啊,”韩越看他出来,还苦笑了一下:“我以为还要再等一会儿呢。”
“不用送了,我自己开车过去。”
“我还是送送你吧,到时候拎个东西什么的……”
“不用了。”楚慈打断他,说:“谢谢。”
韩越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来,走到楚慈面前。他身上烟味很重,表情竟然出乎意料的平稳冷静,虽然让楚慈感觉平静得有点古怪,但是不管怎么说都没有要突然发火的迹象。
“楚慈,”韩越问,“这两年多以来,虽然我脾气不好,对你也不好,但到底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有稍微喜欢过我一分吗?”
楚慈吸了口气,默然不语。
韩越像是知道这个答案,顿了顿又问:“那你……曾经少讨厌我哪怕一点点吗?”
楚慈还是一言不发,甚至连目光都移开了,不去看韩越。
“……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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